“你来作甚?”穗穗叉腰挡在前面,“别想欺负我们小姐!”
梁南清笑得人畜无害:
“我哪敢啊!”
他打下穗穗的手,直凑到梁宜贞跟前:
“我是二姐的手下败将,特来负荆请罪。”
穗穗捂着手,虽听不懂,对这样的话却很是受用。小少爷也会认怂,小姐真厉害!
梁宜贞打量他一眼,无事献殷勤,必有蹊跷。
不过,好看的人说好听的话,总是让人招架不住。
她笑了笑:
“未必是手下败将。最后一个机关,若没有凌波哥,不也尽是我中了么?”
梁南清嘿嘿两声:
“二姐知道是我做的,我自然也知二姐为何包庇我。至于二哥嘛,说冤也不冤。”
梁宜贞一怔,莫非他看见梁南淮使坏?
“我倒没看见什么,但二姐不会无缘无故地包庇。”梁南清道,“除非,有更想惩罚的人。”
他有些抱歉地笑笑:
“其实,最后一个机关,二姐原本也能避过的吧?”
梁宜贞送一勺桃花羹入口,笑道:
“看来是大姐把话带到了。”
这个少年人好细心,好聪明,不过只言片语,已将事情原委理得清楚。想来,能做出那些机关,也必不会蠢笨。
梁宜贞自来喜欢机灵又好看的人。
“二姐说我的机关幼稚,”梁南清道,“不过,那是我废了好些功夫做出的,真是顶伤心呢!”
说着又见出些委屈。
好看的人委屈,就比寻常人看着更委屈。
梁宜贞一下子心软,早忘了这孩子演技好。
“只是我看着幼稚,其实你能做出已是难得。”
“不知怎样才算不幼稚?”梁南清一脸认真。
“这个啊……”梁宜贞点着下巴,“一言难尽啊。”
“那二姐教我吧!”梁南清目光发亮,十分真挚,“我拜师。”
正说着便起身行了一礼,又连忙递上一盏茶。
这小子,原来在此处等着她呢!
“这个嘛……”梁宜贞面露难色,原主的记忆中可没有精通机关术一说。
她起身踱步,已将房中的书架扫过一遍。
还真有《鲁班书》!
簇新簇新的,想来不过摆着好看,并不曾研读。寻常闺秀,又学它作甚?
梁宜贞方道:
“其实我不大懂,不过纸上谈兵,昨日恰撞着了!”
“二姐不肯教,是不原谅小弟了!母亲说二姐不原谅,要打断我的腿啊!”梁南清委屈更甚,又拍桌子又跺脚,直耍起赖来。
“你你你……”穗穗指着他,“自己学艺不精,讹我们小姐呢?教会你,又来欺负我们小姐不是?”
梁宜贞又想发笑。活人真有意思,随时能唱大戏,比戏园子还精彩。
“教你也行。”她方道,“我读过书,却不会用,还是要外出买些东西,咱们一同实践才好。”
梁南清立马破涕为笑:
“好,我备马车去!”
说着便三步并两步,带着风奔出去。
梁宜贞遂含笑梳妆。买工具嘛,顺水推舟,也挺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