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荆那头和罗苒腻歪够了,终于想起来拜师之事。晨省结束,孟瑟都来不及出殿门,就被楚荆堵在了殿里,心里细细琢磨,才想起来人家要给自己推荐徒弟。
孟瑟瞧着楚荆那副满面红光的样子,忽然觉得不忍直视,不能深思。
“楚掌门昨日所言的那位故人之子何在?”
就见楚荆朝着门口摆摆手,北湾的一名弟子带着一个看上去六七岁般大的孩童进了殿门。那男孩一直低着头,迈着小步子,双手垂在身侧,撵着衣角,好似有点紧张。
“这便是我提的故人之子,祁儿,快过来拜见孟掌门。”
男孩蹑手蹑脚的走上前,俯身行礼道,“参见孟掌门。”
“不必多礼,听闻你想要拜我为师?”孟瑟用他自以为最和蔼的语气说道。
男孩闻声抬了头,只一眼,目光定在孟瑟的脸上,遽然瞪大了双眼,惊叫出声,“鬼!有鬼!”
他这一嗓子,把在场的人都给喊蒙了。孟瑟左右瞧瞧,最后都瞧到房顶上了。
哪来的鬼啊?
男孩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躲到了领他进来的人身后,哆哆嗦嗦的胡乱说着,“别吃我,别,吃我!我不好吃!”
“你不要害怕,告诉我你看到的鬼长什么样子?他在那里?”
孟瑟向前迈了一步,本是要去安慰那个孩子,结果男孩叫的更大声了,手指着他尖声道,“晚上!白衣服!血!鬼啊,你别过来,我不拜师了,不拜师了,我要回家。爹!娘!我要回家!”
他指的那个鬼……是说自己?
孟瑟登时受到了一万点暴击,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他早就捂着心口蹲地上了。
他长得像鬼吗?有这么可怕吗?
“休得胡言乱语!”楚荆朝着北湾弟子使个眼色,其弟子赶紧把人带了下去。
“孟掌门不要介意,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明明前些天还吵着要来拜师的,我回去说说他,改日再带他来见。”楚荆略显尴尬的说道。
“不必了,我见这孩子可能与君华山无缘,不必强求,楚掌门还是为其另择名师吧。”
这徒弟爱谁收谁收吧,反正他不收了。
事出突然,楚荆也被弄的束手无策,只好连连赔不是,就把这件事掀过去了。
孟瑟随便应付他几句,便自行回了书房。人到了书房,心里还是不舒服。
痛心啊。
为了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孟瑟拿起笔来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可画了一半又觉得不满意,直接把纸给揉了,一下丢到了门口,正砸在刚踏进门槛的殷御锦脚下。
殷御锦顿了顿,当做没有看见地上的纸团,慢慢走过来,“师尊,您的茶好了。”
孟瑟见到殷御锦,心情稍微转好了点,“放那就行。”
殷御锦仔细瞧着孟瑟的脸色不大好看,出声问道,“师尊今日心情不佳吗?”
不是不佳,是很不佳。
“无事,你自行修习去吧,稍后为师教你新的剑法。”
殷御锦闻言却没有离开,而是把茶递到了他跟前,“师尊,您不要生气了,会伤身体的。”
孟瑟抬头瞧了他一眼,暗叹一声,终究是把茶接过来了,喝了一口茶,抑郁之色已经消了大半。
看看,多懂事体贴的孩子,果然还是他自己捡来的好。
“阿锦,为师问你,为师长得很可怕吗?”至于那么吓人吗?
“怎么会,师尊是徒儿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就像那仙人下凡,不过师尊您本来就是仙君啊。”
还是自家徒弟窝心。
他重新拿起笔,这一次下笔的力道恢复如初,“你且去吧。”
殷御锦恭敬行了一礼,转身退出了书房。他回到自己的卧房当中,从床底掏出一身带血迹的白衣,扬手一挥,凝出一团火焰,就见那白衣瞬间被烧成了焦土,随风散去。
“师弟,你在烧什么东西?”
殷御锦猛的转头,安七正站在半开的窗扇之外,往里面探头探脑。
“没烧什么,不过是一些没有用的东西。”
“师尊说了,不可以在房子里烧东西的。”
殷御锦恢复了往日纯良的眼神,只道,“多谢师兄提点,我以后不会了。”
“所以你烧的到底是什么?”安七眨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殷御锦见他还是揪着不放,并没有应声,而是扫了一眼桌上,拿过白瓷瓶从窗口递给他,“安七师兄,这是糖,给你的。”
安七一听糖就开心的不得了,其他的都管不上了,“给我的?诶,这个瓶子好生眼熟。”
殷御锦抿了抿唇,“瓷瓶自然是大多相似。”
“说的有道理,谢谢御锦师弟,你真好。哦对了,我是来叫你出去玩的,师兄们都在套圈,有好多灵石宝器,你不来就亏了。”
“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