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泽额头上有一层薄汗，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憋的，他撑着身子在孟芷冉上方，执拗地等着孟芷冉睁眼。

他要她知道，他是谁。

真真切切地看见他是谁！

春熙楼教导姑娘们的时候，老鸨有一句说，让她们熬不住了就闭上眼，把那个人想象成她们心底里的那个男子，也就熬过去了。

薛世泽不希望孟芷冉把他想象成别人，要是孟芷冉熬不住了……

那就继续熬！

熬到什么时候喜欢他为止！

孟芷冉颤着睫毛，徐徐睁开了眼，目光所及，就是薛世泽那张五官清俊的脸。

他长得是真的好，少年的时候，干净又有灵气，这五年过去，他变了些许，五官深邃了许多，却更好看了。

好看到，她心里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煎熬的这五年，不是没想过放弃，尤其是听闻他混迹青楼楚馆的时候。

她容不得他有别的女人，想想就气得牙根都痒痒。

她从前就当着他的面说过，她是不许她嫁的人，有其他女人的，若是有了，她转头就敢去睡别的男人。

这样的虎狼之词，他应该不会忘记。

但他身边还是有了其他女人，这就代表着他已经将她彻底忘在脑后了。

她那会儿恨得不得了，真想干脆嫁给别人好了，可一想着跟别的男子相处，却哪个都不及他，便更气了。

后来她自己熬不过，跟自己妥协，她还是要到他身边的，之后……

想尽一切办法将他占为己有。

她身份够不上，那就一点点地来。

一点点地将他都标记成自己所有，任何人不许再动他。

“看清楚了我是谁。”薛世泽抿着唇，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孟芷冉轻轻地点了点头，也默默地在自己的心里补充了句：【你也看清楚了我是谁，不是春熙楼的明月姑娘，也不是那个你可以娶回来镇宅的裴姑娘。】

【她是孟芷冉。】

“我是谁？”薛世泽怎么都不放心，非要问了她。

孟芷冉声音轻飘飘地，像是从云端飘过来：“殿下。”

“几殿下？”

殿下那么多，谁知道她记得的人是不是三哥？

毕竟她那么喜欢文弱书生。

“五殿下。”孟芷冉声音小小的，抿着唇瓣说道。

薛世泽犹觉不足，舔了下唇瓣，又道：“你喊我的名字，像我喊你一样。”

孟芷冉轻轻地眨了眨眼，没敢喊。

直呼皇子名讳，那是大不敬。

她怕薛世泽因为这个，把她扔下床榻去。

“孟芷冉，你说，我叫什么名字？”薛世泽盯着她的唇瓣，执着追问。

“薛……世泽。”

时隔多年，她终于再次喊出了这个名字。

真的，好久没喊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