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没办法骂人,张萍气得磨牙,凌梅梅则低声骂凌帅帅不要脸。
凌贵福要有耐心一些,劝凌帅帅,“三弟,要不你还是别进去了,你知道友嘉本来就不待见你,林叔叔他们也不喜欢你,你进去只会找不自在,回头我给你带些好吃的回去。”
“别废话了,赶紧的吧,随礼的队伍都排那么老长了,还干站着干什么?”凌帅帅听都不听,对凌贵福笑了笑,故意提高声音,“你跟林友嘉这么好的关系,是不是得多随点礼钱?”
“关你什么事?一边去!”张萍气得满脸胀红,她最是要面子,这种话要是被旁人听见,回头自家随的礼不多,就怕别人背后嚼舌根子。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旁边的几个熟人借着就把话头插了进来,“你儿子说得对啊张姐,你们两家这关系,那可不是一般人家比得了的。”
“就是就是,这关系咱可是羡慕得很呢,可惜没那本事高攀呀。”
更糟糕的是,这时林友嘉的妈妈正好走出大门口来迎接,她热情走过来,拉起张萍的手寒暄,“怎么才来呀?我一早就盼着你们呢,总算把你们给盼来了。”
接着还特意看了眼凌帅帅,挑挑眉,“小帅也来了呀,欢迎欢迎!”
以凌帅帅对她的了解,证明刚才他的话正好被她听到,不然只会给他翻白眼,怎么也不可能还笑着欢迎他。
“我一会再过来,”林妈妈迎接完就走,对张萍故作歉意道,“你们先自己找地方坐一下,吃点瓜子糖果,我让友嘉来倒茶,照顾不周不要见怪。”
“怎么会?你忙你的。”张萍笑眯眯摆手,等林妈妈走后,她脸一下就青了,狠狠地瞪了眼凌帅帅。
随礼的钱张萍从家里出门前就揣在包里,总共五十块钱,零零碎碎的由好几张纸币组成,叠起来有一小沓那么厚。
随礼记账的队伍很快就要排到他们了,张萍把钱拿出来,伸长脖子扫了眼桌上的账本,回过头来看向凌贵福,对他使了个眼色。
凌贵福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从衣服内兜掏出几张钱,五块十块的都有,递给张萍。
张萍数了数,拿了三十块跟她那五十块放一块,想了想又拿了二十,剩下的一眼看着也不过十几二十块,还给凌贵福。
本来打算随五十块的礼钱,一下翻了倍变成一百,凌帅帅站在侧后方看到张萍脸上的肉在抖,她的心一定在滴血。
他不由得感叹,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能干大事的,再心疼都豁得出去,礼金说翻倍就翻倍。
难怪后来在她幕后帮助下,凌贵福的事业能发达到只比林友嘉差一点,成为当地富豪榜的老二。
只是到最后两人闹翻,凌贵福也在跟林友嘉的较量中逐渐落到下风,最终宣告破产,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
这些都是后话。
眼下已经轮到张萍给礼金记账了。
记账的老先生戴一副老花镜,面前的桌上是一本旧式账本,用毛笔从右到左,从上到下书写。
他眼睛都不抬一下,一手握着毛笔,一手习惯性伸手接钱,一副摸多了铜臭味、见识过太多钱而非常不屑的模样。
触摸到张萍递过来的钱时,突然发现自己食指和拇指之间的距离竟然捏不下桌前人递过来的钱。
老先生不由得抬了抬眼皮,见到递过来的钱有厚厚一沓时,他的眼皮不经意间抖了一下。
他把老花镜往鼻梁下方滑下一截,抬眼看向张萍,“您……”
站在面前的人出乎他的意料,老先生顿了一下,想好的话也憋了回去,“哦,是国明家啊。”
“啊…是,”张萍也有点尴尬,“麻烦您了。”
“这些,全记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老先生才敢低头刷刷记到账本上。
随礼记账的速度本来一直很顺畅,这突然一慢下来,大家自然就知道是遇到随厚礼的阔绰人家了,纷纷围过来看。
一看并没看到什么阔绰人家,只看到张萍青着脸强挤出来的尴尬笑容。
见到桌子上一沓厚厚的钱,有人还以为她是代谁家记礼钱。这是常有的事,有的人家来不了,就会把钱给熟人,让熟人代记。
但一看账本上赫然写着:凌国明——100元整,所有人无不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