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看着烧的正旺的柴火堆,默了一默,没想到修道之人鼻子还这么灵,实在让人佩服佩服。
她本想着能不起正面冲突就不起正面冲突,年关将近,再杀生不好。不过避无可避,钟情也不会去当缩头乌龟。
小白看着钟情沉思的侧脸问:“要解决他们么?”
钟情错愕,她待小白好歹也是言传身教。
《三字经》、《千字文》、《道德经》等启蒙读物她没少给他读,自认为行事也很符合礼义道德规范,怎么养的崽一张嘴就是“解决”这种简单粗暴的话。
钟情对自己的教育方式产生怀疑。
小白倒很听话,钟情没吩咐他去解决,他便老老实实地守在她身边。
“就是这间房传出来的柴火味儿!房里有人!”
为首的两个道士须发皆白,一个蓝袍,一个灰袍。
二人相视一眼,蓝袍的大喝:“屋内何人?报上名来!”
灰袍果断出手,符箓出手,砸在门上。
轰——
钟情在其中,只觉得地动山摇,整座房颤了一颤,门窗七零八落,簌簌的冷风从门窗的裂口处鱼贯而入,火苗摇曳几乎要灭。
小白龇牙,血牙因为吸食月华已经蜕变成了虎牙,看上去和人类一般。
钟情瞬间冷脸,外面这风一吹,她身上好不容易囤积的热乎劲儿一下子就散了。牛鼻子道士欺人太甚,亏她还想好声好气把他们劝走,免得自家小白年前大开杀戒不吉利。
蓝袍继续喝道:“屋内之人速速出来,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钟情脾气只算一般好,小白的脾气压根就不好。但钟情也没打算直接用小白打发他们,万一这群道士里真有个有本事的,最后受伤的还是他们。
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这四拳,外面二十手呢。
钟情一面抓住小白的手安抚他,一面冲外面朗声道:“诸位懂礼数的朋友,外面风大,不若进来坐着说话。”
外面的诸位道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蓝袍道士冷哼一声:“听声音不过是个女娃娃,瞧把你们吓的,这点出息!进去又如何?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蓝袍道士做表率,率先抬足往前走,其余道士们跟在他身后。他走得极慢,生怕踩到什么陷阱。众人知他是在探路,更是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影响蓝袍的判断。
短短百米路,蓝袍走得那叫一个艰辛。到房门口时,哪怕是冬天,哪怕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他还是出了一脑门汗。
蓝袍进门,正厅中生着一堆火,因为他们刚刚把门炸了,现在火苗像是在跳舞,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蓝袍铁青着脸,本以为冬日敢在深山中的总有两把刷子,没想到是一对儿年轻夫妻。在他眼里,年轻人做什么都不意外。
看这女的长相一般,穿得如此厚实,一看就不曾修习过什么术法。男的低着头,头发遮住侧脸,看不清什么模样,穿得倒是单薄,想来有些本事。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山下的猎户,因为大雪才在此处逗留,白让他们提心吊胆半天。蓝袍有些不屑的想了想。纵观当今道门,他也排得上前十,自负属实再正常不过。
蓝袍道士转身同身后一群道士口型:“没事。”他有术法在身,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上不少,不需要烤火取暖,便在屋内找了个远离火堆的地方坐下。
他们听青年道士说茅山派一派惨死,禁地封印的僵尸王不见后,立刻召集道家各门各派掌门议事,最后选出几个道术高强地来现场勘查,目的是抓到那只行凶的僵尸王。
还是他们来的迟了,僵尸王只怕早已经离去。路上的时候蓝袍也不指望僵尸王还会傻到待在原处,可他终究是不死心。
万一呢?
万一僵尸王还在这,被他擒获,岂不是泼天的荣耀?道门还不在他手上统一?
其余道士也依次在他身边环形坐下。他们千里迢迢赶过来,扑了个空一无所获。他们虽然是道士,身子也不是铁打的,知道饥饱和疲倦。
道士们围坐在一处,此地荒凉,一路上来只遇到人,小僵尸也有几个。但他们心心念念的僵尸王没一点音讯,所以一个个都是垂头丧气。
钟情在集市上遇到的那名青年道士没认出她,只觉得这女子看起来有些眼熟。然而钟情本就是一张大众脸,他记不起来在哪见过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而没戴眼罩的小白他更是认不出来。
青年道士坐在人堆里一会儿看看钟情和她身边的小白,若有所思。他这副模样得到灰袍注意,灰袍拿胳膊肘推了推他问:“一进来就见你魂不守舍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