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飏在照顾人方面一看就一窍不通，但在照顾钟情上却是认认真真花了心思的。但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做好的，比如让李崖学习，再比如让李飏照顾人。

“钟医生，这个火怎么往那边拧都这么大。”

“钟医生，哪罐是盐，哪罐是糖？”

“钟医生，我给你点外卖吃吧，想吃什么？”

……

钟医生心里苦，她病再不好起来厨房就真要被李飏给拆了。在这股信念的支撑下，钟情的高烧奇迹般地退了。

钟情收拾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的厨房，身后是萎靡不振的李飏。他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说要照顾你，最后还是要你来打扫。”

钟情眉目间仍带着大病初愈的疲倦，无奈笑：“你第一次照顾人，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不要总惦记着亲自下厨更不错。

李飏完全没被安慰到，更萎靡：“可是你将我照顾的很好。”

钟情放下手上的拖把，转身看他，眉眼温柔，表情无奈：“我是医生，你是保安。”

李飏噗地没忍住笑，捂着肚子蹲地上笑得乐不可支，半晌才严肃：“钟医生说的对，我被你开导了。”

钟情问：“事情都处理完了？”

李飏弯唇笑：“差不多，还有些收尾的工作，不过不需要我在那。”

钟情歪头：“保安公司还挺忙的？”

李飏怔，半晌，露出八颗牙笑：“年底了，事多。”

钟情状似无意：“是啊，马上要过年了。”她眉眼弯弯，“过年要回家吗？”

李飏笑：“在本市过。钟医生呢？”

钟情莞尔：“一样，医院过年不能没有人，我得在这儿值班。”

李飏挑眉：“钟医生辛苦了。”

二人一齐开口：“救死扶伤。”相视一笑。

李飏又在钟情这儿住下。说也奇怪，钟情是因为他是攻略对象，才和他亲近。而李飏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处处配合她不说，甚至比她这个攻略者还要主动。

钟情时常在想究竟自己是攻略者还是李飏是攻略者。

到年二十八，李飏才回去，惯例是和弟兄们一起过，热热闹闹。钟情在诊室替人值班。她在这个世界没什么亲人，在医院值班倒没什么。

电视里放着春晚，钟情坐在值班室的沙发上看春晚。

除夕夜，各处都在团聚，医院领导晚上特意下各处科室看望慰问病号还有值班员工。只是现在钟情还是孤零零一个人。索性穿梭各个世界，她早就习惯独自一人。

过除夕自然避免不了大吃大喝。喝的多了人就容易冲动，闹出些事端来。

今夜倒算安宁，连新来的病人都没有，倒让白天忙了一天的钟情有空坐那好好休息。电视里主持人已经开始倒数：

“五！”

“四！”

手机突然响了，钟情目不转睛地看电视，一手接通电话。

“三！”

“二！”

“新年快乐，钟医生。”那头传来李飏欢快的声音。

“一！”

钟情被他的开心感染，刚刚的孤单感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她笑：“新年快乐，李飏。”

李飏那边人声喧哗格外热闹，想来是和他的兄弟们在一处团圆。他声线清澈：“钟医生在哪呢现在？晚上好好吃饭了吗？”

钟情笑答：“医院值班呢，好好吃饭了的。”

李飏那边有人起哄：

“老大跟谁打电话呢？”

“那还用问？你什么时候看过飏哥这副温柔的样子，肯定是跟钟医生打电话呢呗。”

然后是李飏走得远了些的声音：“晚上医院忙吗？”

钟情听值班室外脚步声传来，好像有人来了，她边站起来边跟李飏讲电话：“还好，没有新病人。不过刚刚听到脚步声，好像有人过来了，我去看一下。”

她将电话放在桌子上没挂，人站了起来。

“注意安全。”

这句话钟情并没听到。

透过值班室的大玻璃，钟情看到有几个人往这边走。她理了理白大褂上的褶子，开门问：“有什么事吗？”

李飏听钟情在忙事，室外太冷，他拿了电话又回屋里，边看人玩牌边听钟情那边的动静，等着她忙完。

他只听到那边来者不善，口气很凶，大约是上周钟情科室有个病人不治，那病人家属现在过来不依不饶找麻烦。因为过年，今日值班的只有钟情，这麻烦落在钟情头上。

李飏听到钟情还在那边好声好气地跟人解释，而那方口气恶劣，然后一片噼里啪啦的声音。他越听越急：“钟情？钟情！”

那边并没回应，依旧一片嘈杂。

李飏一边穿衣服一边听电话，生怕错过一点钟情那边的消息。

“飏哥你往哪去？”

李飏随口，只担心着钟情那边：“不用管我，去找个人。”

一路飙车到医院，李飏直奔外三科，就看见值班室那里一片狼籍。周围是围观的病人和病人家属，以及害怕的小护士。好在钟情好好地站在那里，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她跟前站着一票不知道哪来的人，张牙舞爪手舞足蹈地在那指点江山。

“让你们领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