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禁卫军现在都是钟情的人,她特意指了一只小队在暗处好生保护江砚,免得皇上又有什么奇思妙想误伤了他。
不过皇上现下应当没有那个脑子再去想这种事情,暗卫汇报,皇上每日睡前都要在寝殿中燃烧靖王所赠的安神香方能睡着。
今日早朝,几位老臣提及并州大旱一事,话中指责皇上罔顾百姓生死。若是平日未中失心散时,皇上说什么也能忍住怒气和这些老臣们首选。
然而她已经受失心散影响,而且不小,是以皇上当场就和三位老臣争起来。皇上的心智虽然还没完全降低,但脾气也变得愈发焦躁难以安抚。
皇上一怒之下将三人中吵得最凶的那个拖出去砍了。
那人可是两朝元老。他一死,不少老臣对皇上都离了心。
钟情听了不禁嗤笑。什么安神香,分明就是掺了失心散的香罢了。王绥倒是真能狠下这份心,对心爱之人也能下得去黑手。
想想江砚麻溜地告诉她皇上要对她不利,真是不能比,两相对比之下,江砚简直就是个小天使。
不过钟情不会假惺惺地去做圣母批判王绥这种行为,说实在的,她恨不得王绥早日把皇上给弄成傻子,这皇上太讨人嫌,威胁到江砚头上去。
还好江砚豁达,没有迂腐地过多纠结。也没有想要成全什么忠君之义以及什么知遇之恩。他能清楚地分辨优先级,他欢喜钟情,就会事事以她为先,绝不会让钟情对他产生一丝不信任感。
这么一想,江砚果真是个无师自通的情场高手。
钟情听江砚的话,每日再去七音阁时便会着宫人拿些公文过去,江砚也将每日保养古琴的时间改到此时。钟情伏案批改公文时,江砚便盥洗了手,很是爱惜地保养起春雷。
二人虽做着不同的事,倒也心意相通。钟情累了还会撒娇让江砚为她弹奏一两首曲子来,江砚也不推辞,让弹便弹,堪称百依百顺。
又过了半月,皇上的失心散已经药石罔极,连早朝也无法去。
前朝乱成一锅粥,虽然近日皇上做了不少荒唐事,众大臣也很盼着她下台。但她就这么没了音讯也不是一回事,钟情应众臣所求,装模作样地去太极殿看望皇上。
这一看,便是宫变之始。
她以清君侧为由,诛杀捉拿太极殿侍奉皇上的一干人等,好巧不巧,王绥也在其中。靖王在皇上宫中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在皇上宫中,皇上变成了傻子就是大事了。
王绥被钟情手下的禁卫军捉住,还一副自信满满胜券在握的模样:“你们快放了我,不然长公主知道了,指定没你们好果子吃!”
钟情施施然从禁卫军后走出,轻声道:“哦?靖王可是下毒谋害皇上的大罪之人,本宫绝不会姑息!”
王绥面容一白,突然明白钟情这是要过河拆桥。他咬牙切齿道:“钟情,你过河拆桥!你……”
钟情一抬手,禁卫军蜂拥而上,将王绥的嘴给堵上。她微笑说:“靖王还是留些余力,大牢里的日子不好过。不过你应该在其中也待不了多久,谋害皇上,罪该当诛!”
王绥张牙舞爪,还想上前接近钟情,却被身边的禁卫军们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口中呜咽,钟情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些辱骂她的污言秽语。可惜成王败寇,这些话王绥是休想说出来了。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和王绥合作,她也不信任王绥,不过是利用他罢了。王绥也不想想,他哪一点配自己和他合作?
当然,要王绥为皇上下毒,只不过是钟情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谁让皇上曾经威胁江砚下失心散给她。
钟情向来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靖王王绥为夺大位,潜入太极殿给皇上下毒,被禁卫军拿下。可惜晚来一步,皇上毒已入五脏六腑。哪怕长公主命太医院院首前来为皇上诊治,也只是摇摇头,没救。
大周不可能有一位傻子皇上,不消钟情说,各大臣纷纷在朝堂门口跪下,求钟情继承正统,国不可一日无君。
钟情推脱数次,才“勉勉强强”地答应登位掌管国事。
七音阁内,钟情靠着江砚很没坐相地坐着。她一边捻着剥好的橘子送入口中,还递给江砚一边道:“江砚,我做了皇上,便可以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人指责。谁若对你有非议,我就杀了谁!”
江砚吃下她送到口边的橘子,听她孩子气的话不禁一笑:“能和你在一起,天下人说什么,与我无关。”
钟情坐直,一脸正色:“江砚,朕欲聘你为皇夫,不知你可愿与朕共看这大好河山?”
江砚摸摸在那装样子的钟情,很自然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钟情登基为女帝,立江砚为皇夫,群臣天下不敢有非议,毕竟这位女帝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也出了名的爱护夫君。
至于先皇上,钟情在宫中给她辟了个偏僻的院落,有专人伺候她好吃好喝,绝不会苛责怠慢于她,算是替江砚报当年的知遇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