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维安。”喝完一杯咖啡,他终于开口了。
维维安站在他侧面,“有什么安排吗?瑞尔斯先生。”
瑞尔斯道:“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太顺利了点?”
维维安笑道:“是顺利了点,多亏您您实力非凡。”
瑞尔斯却摇了摇头,说:“不止这样,今天的顺利出乎意料,很古怪。”
维维安不解道:“您的意思是?您发现了什么?”
瑞尔斯回头盯住她,道:“你不觉得,今天一整天,散户都在帮着我吗?”
维维安道:“那是因为您利用散户利用的好。”
瑞尔斯又摇了摇头,道:“我的实力我自己清楚,我确实利用的好,却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维维安也疑惑起来了,“那是为什么?您想说什么?”
瑞尔斯道:“我感觉,有高手在帮我。”
“那不就是那个Q小姐吗?她一直在协助您操盘。”
瑞尔斯的眉头深深皱起,“问题就出在这里,她的确在帮我,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察觉到有另一个操盘手在帮我,我只能察觉到……是散户在帮我。”
维维安惊讶的捂住胸口,“瑞尔斯先生,您不要吓我,她明明也和您一起操了一天的大盘,凭您的能力,她这种有技巧的运作,怎么可能躲过您的眼睛?”
瑞尔斯咽了口口水,命令道:“把今天的操盘记录拿来!”
维维安立刻调出了今天一整天的操盘记录,递给他。
瑞尔斯捏着平板,看着上面一列列错综复杂的数据,逐渐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眼睛越睁越大,脑门渗出一层冷汗,就连拿平板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瑞尔斯先生?”维维安在一旁叫他。
瑞尔斯跌跌撞撞的坐回到办公椅上,放下平板,苍白着脸色,缓缓说道:“没有……没有她的操盘记录,这上面,只能看出我一个人的操盘过程,没有她……”
维维安惊得长大了嘴,“怎……怎么可能?她明明一天都在操作。”
“她不仅躲过了我的眼睛,她还躲过了操盘记录单。”瑞尔斯道。
一个操盘手怎么可能躲得过操盘记录单?
“哦,天哪。”维维安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人还是鬼?”
瑞尔斯的目光深沉起来,他点起一支烟,许久后方道:“目前为止,在股票历史上,能隐藏在散户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操盘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利弗罗斯。”
“利弗罗斯?”维维安显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就是现任新英格兰基金总裁的那个金融大鳄利弗罗斯?他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吧?”
瑞尔斯点点头,继续道:“据说他年轻的时候曾被誉为天才操盘手,他是能把艾略特波浪理论用的最好的人,在他二十多岁刚在华尔街崭露头脚的时候,就用自己独创的空箱法出货,一夜之间套住了成千上万的户头,帮他所在的金融公司渡过一劫,这更成为操盘史上的一个经典案例,被载入各大商学院金融专业课的教科书。随后,他就被股神巴菲特聘为首席操盘手,在巴菲特麾下呆了几年,之后又自己创立了新英格兰基金,一直发展到现在。”
维维安道:“那他隐藏在散户中躲开操盘记录的本事,又是怎么回事?”
瑞尔斯道:“这个就更具传奇色彩了,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曾有一段时间从华尔街消失,大概只消失了三个月的时间,等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会了这种方法,他也声称这是他自己独创的方法。这种方法非常难学,极为困难,他也从不教给别人,别人也从来都琢磨不出来。有人认为,如果利弗罗斯哪一天死了,这门绝技也将失传。”
维维安道:“您的意思是,Q小姐有可能是利弗罗斯的唯一学生?”
瑞尔斯摇头道:“我也不能确定。但重要的并不是这个。”
“那什么重要?”
瑞尔斯沉默片刻,才道:“重要的是,我认为,这种躲过操盘记录的绝技,并不是利弗罗斯独创的。”
“什么?”维维安更惊,只刚才一会儿,她就在接二连三的接受冲击。
瑞尔斯淡淡道:“这也是我的个人推测。同为操盘手,我仔细研究过利弗罗斯的所有操盘案例,他的确是个极聪明的人,但以他的天赋,也没有到可以封神的境界。想要在三个月内就独创出这样一种高超的绝技,我估计他不太可能做到。”
维维安战战兢兢的问道:“您的意思是,利弗罗斯另有神秘的名师?”
瑞尔斯没有回答,这表示他很大程度上默认了。
瑞尔斯不再说话,维维安也不敢再说。
他抽完一根烟,一点也没有下班的打算,对于他这样的中高层管理来说,加班已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他道:“把Q小姐这一个月来的操盘记录都统统给我整理好拿来一份,我再看一遍。”
瑞尔斯几乎每天都会看乔樟的操盘记录,维维安对此已经司空见惯了。
她领命出去,可没过多久就又急匆匆的回来,那表情似是真见到了鬼。
“瑞尔斯先生,这一个月来,凡是Q小姐亲自操盘的所有操盘记录都被删掉了。”
“你再说一遍!”瑞尔斯霍然站了起来。
维维安硬着头皮又说另一遍。
公司操盘手的操盘记录属于金融部的机密,只有金融部总经理有改动或删除它们的权限。
而这一个月来,除了瑞尔斯以外,另一个拥有这份权限的人,就只有乔樟。
直到现在,瑞尔斯才终于明白乔樟今天为什么要他来操盘了。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自己这一个月在美林的存在统统抹去,并且把这一个月来的所有作为全都安到瑞尔斯头上,将来就算有人要查信孚银行被美林金融部收购的事,也只会查到瑞尔斯一个人的运作记录,除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瑞尔斯定定的僵站在原地,他从未见过如此缜密又深谋之人,而且,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