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战况果然很激烈,刚一开市,信孚银行旗下的基金就开始对美林证券发动了最猛烈的进攻,致使美林证券的股票出现了一开早市就急速波动的情况。
乔樟却平静的看着屏幕,没有动作。
维维安看的急了,催她:“Q小姐,你今天是怎么了?快反击啊。”
乔樟回头对瑞尔斯道:“这么猛烈的进攻,对方一定是派出了所有能拿的上台面的操盘手,双拳难敌四手,瑞尔斯先生不会想让我一个人单干吧?”
“那当然。”瑞尔斯点点头,“你想怎么办?”
乔樟笑道:“当然是以眼还眼,也拿出美林金融部的实力来。”
瑞尔斯想了想,也笑道:“好,就听你的调度。”他随后通知了几名在职的操盘手,要他们在线上配合Q小姐的行动。
安排完毕,乔樟的手也跟着动作起来了,屏幕上很快做出了一条漂亮的弧线,她今天的速度比昨天还要迅捷,优美的手指在键盘上流畅的敲击着,看起来赏心悦目,像一场舞蹈。
然而乔樟可没有闲情逸致再去说笑,此刻,她的神情变得异常专注。两股大资金争斗的时候,主操盘手的任何一个小失误,都有可能被对手放大利用,进而一步步逼退投降,造成不可估量的经济损失。
这不是战场,却胜似战场,真实的战斗流的是血,股市中的战斗,流的是钱。
乔樟平常看起来古灵精怪的样子,但真正到了金融战场上,却展现出了令人惊佩的敏锐和周密。
瑞尔斯走过来看她操盘,观察了一阵,越看越奇,忍不住默默点头。
乔樟的操盘风格,稳健中带着些刁钻,很难让对手看出门道,她步步后发而先至,起步总故意晚一步,却能在下一秒立刻灵活的赶到前头去,三下两下,信孚银行的股票就被她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去大半。
她的速度极快,对方拉升时拉不过她,打压时也压不过她。
瑞尔斯在心里发笑,遇到乔樟这样鬼神难测的对手,信孚银行真是背到家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双方斗争愈发激烈,乔樟的额角上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然而就在最胶着的时刻,她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不对。”
瑞尔斯问:“什么不对?怎么回事?”
乔樟观察着屏幕上的走势图,说:“对方改变了战术。”
显然,瑞尔斯并没有立刻看出这一点来,他走近了一步,盯向电脑。
连瑞尔斯都没有察觉出,维维安就更是一头雾水了,她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乔樟没有回答她,她的手指在键盘上又飞速动了起来,维维安看不出她到底在操作什么,但她看得出,信孚银行的几只股票在同一时间气势上弱了下去。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欣赏的笑容。心想这女孩儿真是个股市天才。
但还没等她完全笑开来,乔樟却又一次停了下来,“果然不对。”
原来她刚才那几下只是在试探,以验证自己的猜测。
维维安这下更摸不着头脑了,问:“又什么不对了?”
乔樟站了起来,“感觉不对。”
感觉?
“Q小姐,不要告诉我你是靠感觉来操盘的。” 维维安好奇道:“他们不是已经被你压下去了吗?”
乔樟还没说话,瑞尔斯却先道:“你感觉出了什么?”
不像维维安那么惊讶,同为操盘运作高手的瑞尔斯明白,乔樟并不是在想当然。
做金融,深入金融,理性的极致就是感性,逻辑推理的极致就是直觉。
有时候,一个经验丰富的操盘手嗅出的一丝风向,或许比上千份逻辑严密的分析报告都来的准确。
乔樟道:“对方刚才一直在故意示弱,以信孚银行今早刚一开始的猛烈风格来看,他们誓死都要报昨天那一箭之仇的,怎么可能一再示弱?很显然,这是个陷阱。”
瑞尔斯默然思索,维维安问道:“会不会是你想多了?或许是他们真的怕了美林证券呢?”
“我的感觉告诉我并不是这样。”乔樟道:“我直觉对方似乎在布置一个大圈套,引我跳下去。我刚才试探性的抛出一些单子,但在我面前就像是有个无底洞,这些单子顷刻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所以我不会再继续下去,踏进那个陷阱了。”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起来,说:“看来信孚银行还有两下子嘛,不然也不敢在这么小的规模的时候就上市。”
瑞尔斯点头道:“信孚银行的确在金融运作方面砸了不少资金,据说他们花重金请了不少很有实力的操盘手和交易员。”
乔樟笑笑,说道:“光是金融运作花哨有什么用?一个企业的竞争力,根本上还是看它创造有用价值的实力,金融运作畅通只是锦上添花罢了。不懂得提高自身生产能力,却在这些花边上使劲的下功夫,这样的公司,势必走不长远。”
瑞尔斯看了看她,道:“没想到Q小姐小小年纪,竟也懂得些商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