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拾光一直注意着他的举动，见沈却好像要离开的样子，连忙跟了上去，“你去哪？”

沈却头也不回：“下楼吃早饭。”

“那你等等我，我也去。”

柳拾光跟上了沈却的步伐。

走廊上围做一圈的人已经散了，只是隔壁的房门还是打开的，两人路过的时候还能从门口一路直接看到那具还躺在床上的尸体。

柳拾光仅瞥了一眼，便连忙避开了。

沈却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神色淡淡的，“你害怕？”

柳拾光毫不作伪，点了点头，“嗯，有点。”

沈却的目光也在那个房间里走了一圈，看到房间里的两张单人床，他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他又把注意拉回柳拾光身上，听到他的回答，沈却唇角微微勾起，淡淡评了两字：“娇气。”

不过是死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柳拾光：？？？

柳拾光脚步一顿，他觉得自己刚刚可能是幻听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沈却也顿下了脚步，偏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丁点的笑意，“怎么，还说不得？”

柳拾光开始怀疑沈却失忆的时候，应该是把脑子一起摔坏了。

但是又看见此时他眉目舒展，似乎心情愉悦的样子，忽地沉默，他微微侧过脸，唇角微扬。虽然他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这样说过他，但是……

既然沈却看起来好像挺开心的样子，他就不反驳什么。

而见柳拾光不在反驳，沈却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往楼下走去，微光之下，他清冷的眉峰此刻莫名染上了几分熠熠，整个人看上去越发吸引人了。

柳拾光慢慢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侧颜，脸上笑意更深。

……有点可爱。

下楼来吃早饭的人好像不是很多，加上柳拾光二人也就只有三四个，除开这两人，其他人坐的位置都不甚相近。而见他们这番相熟，其余人瞧过来探究的视线也多了许多。可柳拾光自然是不在意的。

沈却就更遑论说了。

吃完早饭，柳拾光撇下沈却一个人往外边的花园走去。

咳，他也不是故意不想和他在一起，只是有些事……不太好意思让他瞧见。

柳拾光打算速战速决，于是他几乎绕了一整个园子，才在别墅的后边找到了那个早上见到的女仆。终于看见了人之后，他一把拦在人，然后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把可怜的小女仆带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暗暗跟在他身后的沈却眯起了眼。

“客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女仆一脸惊恐，弱弱地所在角落里，看向柳拾光的眼神满是戒备。就像是他要行如何不轨之事一般。

见她这样子，柳拾光也忽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举动似乎让人生疑了，于是稍稍退后拉开了一点距离。

女仆微微松了一点气，但仍旧是戒备的。

柳拾光又想到自己这趟的打算，反正也不是要做什么好人，他要不如还是把恶人这名头也占了吧。

这样想着，柳拾光身体前倾，脸上故作阴沉，不再是平常那让人感到亲和的笑容，反而让人生畏，“你说我要做什么？呵，倒不如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

女仆又缩了缩身体，听到这话，她瞳孔一缩，目光开始闪烁，“我……我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打扫花园。”

柳拾光又靠近了些，试图让她感受到压迫感，“你还要我指明吗？今早八点花园里边，你和一个……”

“不！”

这话说到一半，女仆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连忙止住他的话头，目光焦急地看了看周围，似乎是害怕有人知道。

“你放心，这地方偏僻的很，不会有人来的。”柳拾光微眯眼，唇角一勾。

女仆的目光躲了躲，偏下头，神色不明，“客人那你是想干什么？别把这是告诉少爷和夫人，不然我……”说着，她有些泫然欲泣。

看出她有些松懈的态度，柳拾光眼睛一亮，说出自己的目的，“如果你乖乖配合，我自然是不会说的。现在……就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藏在角落里的阴影似乎是听不下去了，脚步一动便要出来。

但下一秒，他又听见柳拾光这样说：“……你只需要告诉我程怀礼的死因便可。”

角落里刚露出来的脚又收了回去。

女仆目光闪烁不定，似乎是在犹疑，她的头垂得很低，眸光忽地暗沉。

她轻声道：“我们老爷其实是——”

“自杀的。”

柳拾光眉头一皱，觉得这事不对。女仆说了个开端，顿时也觉得轻松了一些，继续道：“老爷生前事业顺风顺水的，也没遇见什么难事，甚至还受那位大人重用……”

说到这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柳拾光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又低下头，“和夫人两人感情和睦，程梧少爷还有大小姐两人也孝顺聪慧，我也不知他为何突然自杀。”

“但是我好像听说……”她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程家是有什么秘法可以让人不老不死。”

“而且还和程家祖辈的纸扎手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