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既然交待下来,明珠只得照办,尽量挑身强力壮,曾杀过人的死囚。
“废话真多。”话落剪出,一击毙命。
当一名来不及打开枷锁的死囚死于剪子封喉,周边的死囚惊慌失措。
哪里是刺杀,比猴戏更为拙劣。
康熙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开始了。”掐着点摆驾花园。
暗卫出鞘的剑落回,他不能违背皇上旨意。
明珠大声吼道:“违命者斩!”
逃离的脚步一顿,拉回不多的理智,记起在牢中许诺过的话。
能够杀了眼前人,原本死罪可免,反之他们都是要死的人,死在何处无甚干系。
他们没想到要杀之人望之令人生畏不忍亵渎,慢了半拍以死一人打破沉寂。
颈项上的枷锁一挣就开,不过是做个样子麻痹敌人。
为了活命,走投无路的五名死囚不得不拿出看家本事。
牢记着不可动杀念,初听这话忍不住嘲讽,杀人能没有杀意,杀得了人吗?
难道将要杀之人当木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没得选。
康熙带着大队人赶来瞧热闹,倒在地上两具尸体忍不住皱眉。
“刀扔过去。”
皇上有命,御前侍卫利落的扔出四把佩刀,幸灾乐祸欣赏妖女最后的垂死挣扎。
月灼华明知康熙此前意在试探,不怒反笑。
“你也只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说着五指成抓捏碎一人持刀的手臂。
眨眼间三名刚得到兵器的死囚,连妖女一片衣角未沾,惨死当下。
脸上的惊恐变成解脱的笑容,心知即便杀了目标,付出的代价只定不小,活下来的机率渺茫,劳什子的承诺就是吊在驴前的萝卜,毫无意义。
最后一名囚犯一直不上前,别人冲锋陷阵他却迟疑观望,好像在等一击必中的契机,又好似贪生怕死宁做缩头乌龟的鼠辈。
月灼华一步步走向死囚,死囚下意识向后退去,面容麻木漠然,眼睛却出卖了他,太多的复杂心绪显露。
这是个在死亡线上挣扎求存的可怜人,骨骼形态呈现出年轻人的体魄。
月灼华突然往刀尖上撞,惊掉了一地眼珠子。
冰冷的凶器刺破腹部,扎进去的深度约莫半寸,鲜红的血液打湿衣衫。
死囚却因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悚的握不住手中的刀。
“扎深一些!”明珠大声暗示,“楞着干什么!”
心道,妖女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好端端往刀口上撞,不符合之前大开杀戒的状态。
康熙眉宇间沟壑更深,妖女这么做无非是想看看老天爷对死囚的态度,正合自己本意。
月灼华向后退去抽离刀身,本身对痛楚免疫,捂着伤口大笑:“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布下的局,可惜……”
可惜什么?观戏者一脑门问号,妖女该不会失血过多连脑子都糊涂了。
“自诩明君,却做下残害忠良灭其九族之耻,不该为手染的鲜血惭愧吗?”
话锋直指康熙,目光定定的注视丢掉刀的死囚,眼中迸发出难以言喻的惊慌和沉痛。
“胡说什么,造谣生事!”明珠大肆讨伐,“死囚因杀人获罪,核验过确有其事,案子早已水落石出。”黑锅他可背不起。
月灼华无视跳脚的小丑,抬头仰望,“贼老天,此种证据确凿之事,不该表示表示?”
看似疑问,更带着讽意,语气中不乏威逼,清清楚楚传至每个人耳中。
康熙开始怀疑起妖女是是而非之语。
“皇上,奴才……”明珠一开口,吞了一口冰渣子。
天空不知何故突然飘起了飞雪,太阳尚在,热度不减,晶莹的雪片如鹅毛般纷纷扬扬降下,落地不融。
所有眼观奇景者,脑子里浮现出窦娥冤三个字。
血溅白练,六月飞雪,三年大旱!
没必要照着窦娥来一出神还原,死囚跪在地上无声痛哭。
人们所惧怕的不是伊始而是大旱!
真如妖女所言,冤狱尤甚窦娥,正值夏季再逢大旱,于皇权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
百姓会觉得皇帝昏庸无道,天降示警。
康熙不禁联想到连年去世的皇后、子女,心脏上仿佛扎进去两把利剑,呼吸不畅。
“皇上,妖女在作法,切勿轻信。”明珠张口将所有异常推到妖女头上,忠心不二的为皇上找好借口。
只要皇上顺着搭好的梯子下来,今日这一出最大程度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