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下手没轻重,差点杀了人家,皇上才责罚你的吧?”
一个杀字,令不得右手微微一颤,被眼尖的墨梓凝扫见,心里就是一惊,是什么人会让不得起了杀心?
就在墨梓凝还要继续追问的功夫,赵瑾年和墨浒在前,忽然停下脚步。
一辆金光灿灿的马车,停在路中央,车上下来一人,墨梓凝止步抬头看去,正是上次鬼市上遇见的太仆姬重达。
“参见皇上。”
姬重达郑重其事就要见礼,被赵瑾年抬手虚扶,瞧得墨梓凝直犯嘀咕。
不是赵瑾华还债,负责假扮皇上前往临安府,而真皇上与她来这里寄情山水,享受片刻清乐吗?这怎么闹得好像天下皆知似的,赵瑾年到底要干什么?
“臣听说皇上微服亲往临安府,谁知又有人称皇上来了柳狐山,因这里山匪猖獗,微臣十分不放心,所以特来护驾。
“爱卿有心了。”
赵瑾年难得的和颜悦色,有种往日少有的虚与委蛇,看得墨梓凝脊背发冷。
姬重达似乎也觉得不大对劲,使劲朝赵瑾年脸上看了几眼,赵瑾年随便他看,甚至还给了他一个似有若无的瑞王笑,淡淡的,墨梓凝一眼扫见,顿时被笑得心里乱七八糟的。
“皇上请……”姬重达请赵瑾年上车。
赵瑾年不疾不徐,围着马车转圈,金光闪闪的马车,竟比他往日里用的銮驾不遑多让。
“爱卿好大的手笔……”
阴阳怪气可不是赵瑾年的强项,听得墨梓凝十分不舒服。
“是二舅又被母后骂了,需要朕从中斡旋一二吗?”
说着,赵瑾年状似很喜欢似的,拍了拍金色的车辕,上面一行极精细的篆刻,户牖局元丰六年。
“臣惶恐,长姐如母,教训是应该的,皇上日理万机,臣哪里敢拿这些琐事来烦皇上。”
什么时候这家伙开始出现在赵瑾年视野里的?墨梓凝摸着下巴琢磨。
从前太仆这类摆设一样的官,赵瑾年对他们跟对摆在案上的珐琅瓶子是一个态度,怎么突然间却如此亲近了?
回首间视线扫过走向他的墨梓凝,赵瑾年开口道,“既然无事,朕还要走走……”
“皇上!”姬重达还要再劝,旁边墨浒倒是很喜欢的对着金车又摸又夸,末了还爬上车去观赏。
打开车门,墨浒一声惊呼,像个化缘化到一座金山的和尚,不住欠身抱歉,臊得满脸通红地爬下车。
“墨侍郎,你可真是……”姬重达十分不悦墨浒的不知轻重。
“对不住,老夫实在未料到姬大人有如此雅兴,抱歉。”
父亲怎么还冲着姬重达道起歉来了?墨梓凝不由分说,几步爬上车猛然拉开车门。
一车的温香软玉,齐齐将目光投向她,墨梓凝只觉有火开始往头上窜,心里九曲十八弯地掂量,如此安排是何用意。
赵瑾年不上车还好,若是上了车,扑进去温柔乡里说丰年的绝对是瑞王,淡然无视的定是赵瑾年,还有如今代为掌管朝政的那位该什么样,墨梓凝还真猜不出来。
原来是这个打算,墨梓凝脸色阴沉似水,跳下车跟在赵瑾年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