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魏子琛啥也没说就继续往前走了,元吉便继续老老实实在后面跟着一道儿回了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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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营门口的守卫来告李明安,说是抓到了一个身份不明的莽汉,他自称是李明安的故人想要见她。守卫只觉得他无理取闹,本想将他拿下但奈何七八个人都治不服他,左右思量才来告她一声,问她是否有空去看一眼。
李明安心里起了盘算。能在这南境指名喊出要见她的,不是故人就是敌人。
陆骁离营领兵去了,这个消息守卫先去告诉了现今营中主事的令王爷,不想也惊动了带兵来援,正在营中休养的敬王爷。
等到李明安到门口,眼前着实浩浩荡荡围了一圈人。
今日人群见李明安来了自觉地散开让出了一条路,等李明安站定,眼前遍体鳞伤的人抬起头来,幽深的眸子藏满了无措与悲戚。
李明安心里一凉,是刘戒。
这是一场心理战,若是让一旁的两位王爷看出端倪,挖出殷官李氏和湘南魏府的渊源,后果不堪设想。
她不敢露出表情,强装着镇定,哪怕在这个少女的心里已经溢满了恐惧,可在外人看来还是一派云淡风轻。
“这位故人从北地一路奔波,穿过了我们设的战时防线直奔军营,身手不简单啊。”一旁的敬王爷挑着眉,阴阳怪气地说。
李明安转动眼睛扫了敬王爷一眼,男生女相,魏家的男人都投错胎了不成。
但女相和女相也大有不同。
魏子琛长的精致,可称作雅,而敬王爷生的只能称做艳。
艳而过妖,难免落俗;君子过艳,难免轻浮。
刘戒看见李明安来了,任守卫如何逼问都不再发一言,场面一时僵了下来。
魏子琛一副漠然的态度,抿着嘴唇不说话。漠然是真的,闭口不言却是心里有顾虑:因为他怕这个人说的话对李明安不利。
李明安在京城如同困囚,如今她身处南境天高皇帝远,又值双军混战之际,殷官突然来了个三五人不敌的莽汉,她若想要回殷官城可算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他怕自己猜准了一发问结果如同自己所料,又盼望李明安不至如此愚蠢。
一旁的敬王爷不说话是等着看戏。他在京的时候中秋宴上见过李明安,觉得她柔柔弱弱如同羸鸡。他自恃一身蛮力,不屑兵法。觉得兵书读的多有什么用,战场上拼的是血性,那用得着使如同后宫争宠的诡计般左右算计,他心里对李明安是一万个瞧不上。
李明安不说话是因为刘戒出现的突然,她还没相处能应对的方法。
三人心思各异,各怀鬼胎,围着的人群发出小声嘀咕的声音,暑气蒸融着大地,刘戒趴伏在地上,场面无比混沌,只感觉到守卫尖声厉问的声音冲击着耳膜。
李明安感觉天地有些转,白光刺眼,她恍惚间看到李予泽的影子,他还是那般温润模样。他忽略了吵嚷的人群,静静的站在营门口的篱笆栏后看着自己,眸光好似穿透了岁月。
两人的眼光相撞,李明安接着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她不再是个凡事找李予泽求问的孩子了,她足以应对一切。
等她站住神,哪里有什么李予泽。这排山倒海的人群,她只看进了刘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