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千，她有生性凉薄的一面，所以你们呀，最好要有心理准备，要有，她真是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准备……”

方宇天惊醒过来，梦里梦见什么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的脑海里，全是净觉尼师说的这句话。

已经是第二天了。

外面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可方宇天也全无睡意，起了床，简单洗漱之后，他走出大厅，才发现外面灯火亮着。

大厅里，沙发上，是徐俊。

他更是郁郁寡欢，也许最不开心的那个人，就是他。

方宇天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坐在自己那个固定的位置上。

徐俊瞟了一眼梁以千以前一直坐着的那个座位，方宇天也瞟了一眼，两人纷纷叹了一口气。

徐俊终于开口道

“小方，你觉得，小千是真的不回来了吗？”

方宇天摇了摇头，扔下一句

“我也不知道。”

徐俊又感叹了一句

“先是苏大叔，然后又是小千，这真是……”

方宇天又摇了摇头

“不，不一样，苏大叔那件事，我们确实是无能为力，不仅至今都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连怎么弄明白的途径都没有……但是小千这次，我们还是有机会可以弄个明白的。”

徐俊冷笑了一下，说道

“小千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我倒不觉得还有什么需要弄明白的……”

徐俊明显这句话是有点脾气的，虽然字字句句都是在指责，但语气中却还透露着希望方宇天反驳他的期许。

方宇天若有所思地问道

“你相信小千吗？”

“哪方面？如果是问我信不信她亲口说她要离开这件事……我信不信并不是关键吧？”

方宇天也觉得无可奈何

“是啊，如果我们不相信她，就不用去找她了，但是我们选择相信她的时候，她又亲口跟我们决裂了……”

他们曾经说过，即使梁以千真的要离开，也要听她亲自说出来，而现在求仁得仁，他们确实得到了这个结果。

那么，就应该这样结束了吗？

“去他妈的亲口决裂。”

一把声音传过来。

方宇天和徐俊抬起头，是湛涛，他也缓缓地走了过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大家都起得有点早。

湛涛说道

“在你们被小千打晕之后，我很认真地问了她一个问题，我问她是不是真的决定要离开我们了，她的回答是我的决定，毋庸置疑。”

方宇天和徐俊又默默地伤心了一轮，这回答实在太决绝了。

可是湛涛却不那么想。

他解释道

“你们没听出来吗？我问的是是不是，准确答案应该回答是或者不是，可小千并没有回答是。”

方宇天扭头问道

“就这样？”

“不止这样，”湛涛继续说道，“昨天回来之后，我继续和刘达义保持联系，让他帮我们跟进至少偷偷观察一下他们，而刚刚，他给我发了个信息，我是被信息提示音吵醒的。”

徐俊也觉得不可思议“湛涛，你……还在查？”

湛涛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不查？万一小千需要我们呢？而且，我跟你们说，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们太感情用事了，不用脑子。梁家林家发生过什么恩怨？二十多年前梅州梁家村发生过什么事？德尔塔又是个什么样的系统，为什么林家都过去几代人了还这么锲而不舍？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小千在经历着什么，此刻又在想什么呢？”

徐俊问道

“你还要查下去？阿尔法的任务呢，那些等着我们回收的异物，不管了吗？”

“去他妈的任务。”湛涛，仿佛就只会这一句脏话，“刚刚刘达义说他找到一个关键的人，他很有可能还在线上没有休息地等着我，你们，来不来？”

方宇天和徐俊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毕竟他俩，是实实在在被梁以千打趴在地上的人，很受伤的。

“我要去。”

这次，是一把女声。

苏小瑾的声音。

她也的确没怎么睡。

方宇天有点疑惑地问道“小瑾？”

苏小瑾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才慢悠悠地开口说道

“我和小千姐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那天晚上，她跟我聊了很久……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候，应该是相当不舍的吧……我不知道她究竟因为什么而变成昨天那个样子，但我想说的是，就算她昨天已经装出一副和我们完全决裂的样子，但是她也没有真正伤害我们，不是吗？”

徐俊却在一旁默默地哼了一句电子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