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再多说什么也无用,首要之事,还是先解决了门外这八万人再说。
此时,寅时已到,所有士兵都已经集齐到教练场,陌浅白手中拎着那程玉的头颅,登上高台,扫视着下边一张张面孔,大声道:“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都是忠心为国的好汉,为了保家卫国,愿意抛头颅,洒热血,是这程玉老儿野心勃勃,自立为王,实为叛臣,丝毫不顾各位兄弟远在家中老小的安危,如今,我已将这匹夫的头颅砍下,所有黑狼营的兄弟,都需收归。各位兄弟若有心继续从军,便来我铁骑营,我定然拿你们当自家兄弟对待,若是兄弟们自觉心寒,我也不便强留,请各位兄弟各自回家,我保证不予追究。”
说着话,谢候伸手在脸上撕下一张面具来,众士兵立时大惊失色。
这高台上的人,哪里是什么谢候,这不就是铁骑营的将军陌浅白吗?
人群中议论纷纷,校尉见大势已去,便上前行了一礼,道:“陌大将军统领的铁骑营,我等早就佩服有加,如今程玉反叛,我等实属无奈,若是陌大将军不嫌弃,我等愿意追随陌大将军,保家卫国,共赴沙场。”
众士兵齐声道:“保家卫国,共赴沙场。”
“好。”
看到下边九万人马的声势,陌浅白不由得心情大爽,转头望向单律臣,他背着小手,站在自己的身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
此次平乱,前后不过才几个时辰,未动一兵一卒,却将八万人马收归,陌浅白不得不佩服,这单律臣,确实是个天才。
不过,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卯时,按照原计划,所有兵马统一回京。九万人,加上陌浅白带来了一千,这一趟,可谓收获颇丰,陌浅白早早的让传信兵将这里的战事传报了京师,然后自己跟着众将士一路缓缓前行。
如今,所有的兵马都只有她一人掌管,想想这压力,也还真是不小。
在林间休息时,陌浅白拎了壶水,去看那困在木笼中的谢候。
“如何呀?谢将军?成了阶下囚,你可是服气了吗?”
谢候此时已经狼狈不堪,身子被锁在木笼中,也直立不得,活像一只被圈养的野兽,平日里吃喝拉撒都在这笼里,身边奇臭无比。
看到陌浅白,谢候冷冷一笑:“胜者王侯败者寇,谢某只叹一时大意,中了尔等的鸡鸣狗盗的圈套。是苍天不容我,谢某无话可说。”
陌浅白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这老头儿还执迷不悟:“谢将军,这次我不杀你,只是念你在我父亲的麾下立过赫赫战功,我若除了你,便会伤了他老人家的心。身为将军,不思血染沙场,却野心勃勃,造下此等罪孼,非我辈所为,至于如何处置你,还请他老人家发落,你在此,就不用一肚子怨气了,此番也不用你走路,还给你配了车,你最好坐在这儿好好思虑一番,看看如何面对我父亲吧。”
谢候咬牙道:“自古君王之术,在乎权衡,陌丫头,你别得意,你别以为你收了黑狼营,这朝中兵权便是你的,皇帝老儿坐在那个位子上,他胆子小着呢,你终有一天,会比程玉死的还要惨。哈哈,哈哈哈。”
陌浅白一时沉默了。
其实,谢候说的也没错,以前,是铁骑营与黑狼营彼此牵制,如今她一家独大,难道楚王不会对她心生疑虑吗?
帝王之术,向来就是以心狠手辣而闻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