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有得选吗!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这句话让莫禹瞬间崩溃。
“果然是这样,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啊……”他垂眸嗤笑,目光涣散,“要是你有其他子嗣,你恐怕连要都不会要我了吧。毕竟我除了这双眼睛,没有一处和你像!”
“这是自然。”
莫玄胳膊支不住了,重新躺平,颇为遗憾道:“你若是像我多些,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好。可惜你偏偏像你那个没用的娘。我护着你这么多年,虽然没人敢当着你的面叫你贱婢之子,但他们私下里怎么议论,我清楚,你更清楚你做什么!你这孽子!”
莫玄还没来得及大喊“来人”,咽喉处就被一柄锋利的铁剑抵住。莫禹两眼发红,布满血丝。他一手持剑,恶狠狠的盯住自己的父亲。
这个人对自己逝去的母亲无礼,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曾经母亲遗物全被焚毁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他终于忍无可忍。
“没有人可以侮辱我母亲。你也不行。”
莫玄哂笑:“你说我不行?呵!我凭什么不行?”他抬着手,伸出食指对着莫禹从上指到下,再从下指到上,“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包括你的命。她的也是一样!要不是有我保着,你以为她能活到病死?早不知在哪就被折磨死了!她区区一个贱婢”
“闭,嘴。”
莫禹咬着牙蹦出两个字,剑锋向下压了半分,已在喉咙上戳出细细血印。
“你这小崽子。你没胆子没本事在外面横,现在倒有本事拿剑威胁你的父亲。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莫玄猛地握住他的剑刃,大吼道:“来!动手!我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维护你那个没用的娘!”
剑刃锋利,莫玄毫不在意,手上使劲,硬是将剑尖从自己颈间移到心口之上。鲜血从掌心淌出,顺着剑身,一滴一滴染在白色的被子上。
莫禹还是下不去手的,所以才想把剑收回来,可莫玄攥得实在是紧,他每试一次,剑身就越发变得鲜血淋漓,在烛光下泛着红色的光,映得莫禹眼中也一片赤红,就像眼中进了血。
“你躲什么!”莫玄讽刺道,“怎么,怕了?哼,说到底,你也没那么维护你娘。毕竟只是个下人。”
“什么下人!”
莫禹又把剑往前一送,直逼莫玄心口。莫玄反而越发猖狂。
“她不是下人是什么?哦对!她还是贱婢!你也是。因为你是贱婢之子!”
“够了闭嘴!闭嘴!”
“贱婢之子!”
“给我闭嘴!”
……
屋中骤然死寂,莫禹站在床前大口喘气,手中染血的长剑“哐啷”掉在地上。他瞪圆眼睛,脸上身上也都沾满了血。而床上的人早已一动不动,只睁着眼睛看着他,没有了呼吸。
莫禹看着父亲心口那一片血肉模糊,僵硬地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出任何一个字。
就如同死了一般,他一步一步,走出这间地狱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