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孙娃子就不干了。一把就啤酒瓶摔到了船板上,“哗啦”一声脆响,毫不介意破碎的玻璃渣子,扎到他光脚的丫子上。
“你个瓜娃子,你以为我们船老大胆子小吗?他是哪个你晓得不?他都是川东刀疤脸陈彪,你晓得不?陈老大混江湖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穿开裆裤哟。”
孙娃子边说着话就边拍打了一下余长啸的脑袋,可能认为现在的小孩对于前辈没有应有的尊重,所以孙娃子的表情是极为严肃的,不容侵犯的表情。
见到余长啸撇过脸去,嘴里还冷哼,“切”。
刚走到门口要出去的孙娃子,就又气哼哼地返回来,坐到了他的矮凳上,继续说道,
“你个瓜娃娃,老子反正今天没啥事情,奉命来照顾下你。今天就给你说一哈我们老大的事情,不管你龟儿信不信。”
川东刀疤脸陈彪,原来不叫这个名字,不过原来叫啥名已经没人记得了。现在这个名字,还是陈彪自己长大后取的,觉得以前爹妈取的名字太土了。陈彪的爸妈只有他一个儿子,十年前就老两口去世了,就留下陈彪一个人。
陈彪的家里面以前也是个种田的人家,不过是个极度贫困的农民。一个有着远大志向的穷人的儿子,如果是处在太平年代的话,那必将是成为江洋大盗。但是若是生逢其时,遇到了适当的时机,那就是“一遇风云便化龙”了。
陈彪刚好碰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那个时候,陈彪刚好处在血气方刚的时候,冲动易怒是那个年纪的人的共性,但陈彪的这个特征又尤为突出。
陈彪所处的那个村子,叫冉家坝。是个远离集市的地方,但又紧邻着乌江。依托着乌江的通航便利,陈彪村里的有钱人做起了大买卖,而最有钱的莫过于冉家。冉家以前是这里的土司人家,自清朝改土归流之后,冉家人就做起了当地人最大的地主。不住进城里,就住在紧靠乌江的乡下,俨然冉家地主又成为了当地的另一种“土司”了。
可毕竟这是个新时代,没有了土司生长的土壤。恰好又遇到了那一阵席卷全国的动乱年代,各种批斗大会,斗争的运动多多少少就流传到了这里来。
刚开始的时候,村里的书记不敢动,因为他也是冉家的一个远房亲戚。通过冉家的关系,他才当选了村里的书记,自然是不敢造冉家的反。
可坏就坏在陈彪那个时候太穷了,冉家的人太富了。穷得陈彪不仅连媳妇都没有,而且连饭都吃不上。冉家的人呢,富得五、六十岁的冉家太爷,娶了几房可以作自己孙女的女人,这还没完,还在不停地物色美女。
为了防止别人说闲话,冉家太爷娶一个就休一个,认真地执行着一夫一妻制的政策。那些被休的女人,冉家太爷也不赶走,只是养在家里,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里天高皇帝远,上级官员几年也不来这里逛一趟,所以冉家老太爷也享受着难得的齐人之福。
陈彪从城里面回来一趟之后,看到城里面是闹得沸沸扬扬、轰轰烈烈。再看看冉家坝这里,冷冷清清,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快待不下去了,在家里走走转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又如同迎春花嗅到了春天的气息,他知道他的机会真的来了。
所以当夜的午夜时分,趁着天上无月的好时机。陈彪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翻墙就跨入了冉太爷院子里。哪曾想,这大户人家,哪里是小家小户可以比的。小户人家且还知道要养条狗看家,更何况冉家了。
可怪就怪在这里了,冉家却偏偏没有养狗,原因就是冉家太爷不喜欢狗,所以家里雇了很多家丁。而家丁也是人,在半夜时分,早就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猫着了。所以陈彪到了院子里也没有遇见什么阻挠,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冉家太爷的房间。
冉家太爷没曾想,并不居住在最大院子里的堂屋正间,四下里找了找,陈彪都没有找到。就在陈彪急得火急火燎,准备溜出去的时候,看到了有一个房间里传来了嬉戏之声。而且烛光摇曳,好似里面的人还没有睡。
听那声音,陈彪觉得像个女子的声音。陈彪以前没有见过什么漂亮女人,虽然新时代来临了,但这里的女人还是多在家里待着,不太会与陌生男子讲话。即使是遇见了,也是低头绕开。520520f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