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蛮吃惊地连连摆手。
“那有什么使不得,爷爷,你这筐里都是草药吗?你是到集上摆摊卖,还是有专门收的机构?”
老蛮看到天衣背篓里也放着草药。
“你也要卖草药吗?”
天衣还没回答,马婶立马接了话,
“你这丫头,马上就是嫁人了。卖什么草药。你可听清了,林子千万不能再进了。”
老蛮一听到这话,吃惊地停了车,紧张地望着天衣,
“你可得听马婶的话。你过界河那边的事千万不要让庄里人知道。”
看着两个人紧张成这样,天衣不理解了。
“为什么?”
“你可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敢过那界河?你可知道过了界河的人,庄里人会怎么对她?”
马婶责怪地看着天衣,
“我刚才怎么叮嘱你的,你还打听这事。咱一个庄只有两个人进过界河,一个是庄东头的铁匠,他既是个铁匠又是个猎户。为人残忍胆大,有人说他老婆是他打跑的,也有人说他老婆被他打死了。是个残忍可怕的人。庄里人谁也不和他来往。还有一个就是这个吴老蛮。他们是对孤老,别说过界河,就是去阴曹地府转一圈,也没人问。”
“天衣你可一定要听马婶子的话,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过了界河采草药的事。”
吴老蛮一脸担忧地看着天衣。天衣笑了,
“哎哟,你们不要担心我了。你们也不想想,我要嫁的是什么人啊。那可是卫家庄的卫东青。他不比界河还可怕。”
两人立马无语了。马婶也无言以对了。是啊,卫东青那样邪乎的人,媳妇都克死两了,这丫头都敢嫁。过了界河又怎么样呢?毕竟都是老辈子的传说。谁也没亲眼见过了界河的人结果怎样?可是卫东青这个大活人,所有人都亲眼看到了。他娶的两媳妇死了,大家也都是亲眼看到的。
“你一个采草药的,怎么不把自已的腿治治呢?”
吴老蛮坐在前面赶车,一只脚踩在车头上,天衣看到了露出来的腿,青筋暴出,皮肤下一团团鼓出的疙瘩。有些地方已经溃烂了。这就是庄户人家常说的老烂腿。以后会越来越厉害。
“我只是跟着死去的爹学认过草药,知道哪些是能卖的草药,哪些是毒草不能碰。我不是医生,不会治病。再说我这腿也是老毛病了。哪个庄户人没有点小毛病,不碍事的。”
“老蛮子你就是嘴上说地好听。谁不知道你就是心疼钱。以前挣工分,你一个人的工分要养活你和瞎婆子两人。现在分了单干。你好好攒几年钱,也把你的腿病治治。”
马婶是个嘴热心善的人。
“分了单干好,我好好伺弄那几亩地,再卖些草药。过两年攒了钱,我就带我老婆去大城市大医院看眼。让她在死前也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