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芊,你是否愿意景阳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本来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名字,却附带如此认真的誓言,不管是西式宗教色彩的誓词,还是中式承诺契约意味的交杯酒,撇开顶着的“名字”不,这些都是她言沐夕应承下来的……
晨光如沐,她只微微睁开双眼又很快闭上,想来时间不会太早,只是今她想任性赖床,甚至不想看到身边的任何东西,也不会问自己身在何处。
即使不用问,言沐夕也知道这里是业川城郊的艾琳堡,而她躺在“景家少夫人”的卧室里,枕边仿佛还有一丝幽冷干净的淡草木香,可她能确定偌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之前的所有一切都只是演戏,那昨夜发生的事情,难道就算让她除了名字之外,真的彻底“有名有实”了吗?
可是那个男人,既不是她“陆芊芊”身份结婚证书上的丈夫,也不是她约定了相伴相守下去的丈夫,他怎么就可以用那种蛊惑味道十足的声音提醒她,只要相信他是“景阳”,那么这一切就是她“丈夫”做的?
声音……
他本来就不能话,怎么可能有声音,可是至少她必须骗自己,即使还不能算是爱,可起码是在完成“夫妻”之间应该完成的使命……
终于,言沐夕皱着眉头睁开双眼,有些空泛的看向卧室一侧的落地窗,阳光透过湖蓝色的薄纱窗帘洒进来,温润的铺在窗前圆几上。
没有昨夜厚重幕布般的遮光窗帘,没有漂亮晶莹的酒器,更没有软糯香甜的栗子蛋糕,她目光所及之处的摆设和昨截然不同,让她有种之前做梦的错觉。
可感觉总不会是假的,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冲淡了很多东西,但是至少感觉没有想象中的恐怖,即使是和“不太熟的陌生人”……
言沐夕突然拼命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可以摇走某些记忆,驱散心中这种完全不符合她道德逻辑的想法,皱着眉头再次闭上眼睛。
然而,越是如此,有些东西就越是深刻起来,没有影像,却有声音、有味道、有触觉……
他应该是真正经历过硝烟和生死的人,因为他的胸口和右侧腰部靠近背脊处,都有很大的疤痕,那是看不到都可以想象到的痛。
不过,就算没看到,也没有摸到,她依然可以确定他的脸并非“血肉模糊”,至少她连疤痕都没感觉到。
“冷夜……”言沐夕轻叹一声,还是低声呢喃出了这个名字,因为越是刻意不去想,就越是没法不去想,干脆只当他是一场梦吧。
想到此处,她半睁开眼睛,活动一下微微有些酸痛的四肢,只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勾了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过来。
她在键盘上敲了三位数的挂外线代码,然后拨了一个这几她专门背记下来的手机号码。
这是她第一次打这个号码,当听到转接留言信箱时,倒是长出一口气,有些庆幸不用直接和他对话。
“冷夜,可以让你只出现在梦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