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民将捕得的鱼货卖给鱼行,鱼行再卖给客商,赚取差价。
没船的渔民可以进鱼行的船队,帮鱼行捕鱼做工赚取银钱。鱼行还会向渔民放米放款,但收受米款之后,渔民捕得的鱼货就只能向放贷的鱼行投售,不得卖给别的鱼行。
张鱼头是沙湾鱼行的老大,沙湾河道内的渔船都得听他命令西河口的鱼行老大是陈大发至于良记,虽然不似这些鱼行说一不二,却是浍县境内最不能得罪的鱼行。
良记是浍县第一家鱼行,在朝廷兴建渡口时出过力,得过朝廷的嘉奖,但凡有渡口的地方都有良记,虽说现在不如往昔,但地位仍在。
“小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么的?”沈晴很是好奇,这些关系她听着都复杂,一个七岁就瘫在床上出不了门的孩子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宋清阳笑出了一口白牙:“大多是二哥跟我说的,他说我虽不能出门,但也不能当个傻子,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
沈晴吃了一惊,没想到宋清尘那个讨厌鬼,还挺有哥哥的样儿。
“阿姐,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宋清阳兴致十足,以往都是哥哥们跟他讲外面的事,他终于也有机会跟别人讲一讲了。
沈晴想知道的太多了,她觉得自己真该好好反省一下,这里不是医院,不是靠专业技术就能立足的地方,她必须好好了解所处的环境,尤其是,再也不能被宋清尘那个臭小子鄙视了。
“张鱼头,还有那个叫阿诚的,他们这么胡作非为,就没人管吗?”沈晴对这个地方最初的恐惧,就是阿诚带来的,更别提他还指使手下重伤了宋清风。
这是她一直小心谨慎的原因,坏人猖狂,说明世道不太平,人命如草芥。
宋清阳一脸愤然:“巡河官和张鱼头是一伙的,二哥说张鱼头加鱼税就是为了凑钱孝敬巡河官,给他爹过大寿呢。”
“那就没人管巡河官吗?”
“河道衙门那些人光知道坐着喝茶,一年也下不来两趟,只要税银按时交,河道太平不出事,他们才懒得管下面人的死活呢。”
沈晴咬了咬唇,要是这样,那宋清尘的提议就太冒险了,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们要真得罪了张鱼头,麻烦可不小。
可想想那个叫阿诚的恶霸,再想想里长,沈晴又觉得,就算他们安分守己,日子也不会太平。
沈晴不由有些郁闷,无论在哪个地方,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活着,怎么就那么难呢?
“阿姐,阿姐”宋清阳看着沈晴的脸色,有些不安,他好像说的太多了,万一把阿姐吓跑可就糟了。
沈晴抬眼看向宋清阳,宋清阳嘿嘿笑着道:“阿姐,你别担心,我大哥二哥都厉害着呢,二哥就不用说了,你别看我大哥温吞吞看着没脾气,其实他发起火来,可凶着呢。”
沈晴蹙眉摇头表示不信,宋清阳连声道:“真的,你别不信,当年我家出事,好多人都劝我大哥不要再给我治病了,说我这样就算救活了也是个累赘,可把我大哥气狠了,发了好大的火呢。”
“你大哥发火的时候什么样?”沈晴有些好奇。
宋清阳笑道:“我大哥啊,他发起火来既不打人也不骂人,就是拿着我爹留下的账本,挨家挨户的要账。不还账他也不急,站在门口跟人讲道理,从早上讲到晚上,从晚上讲到天亮,讲的那些人最后都乖乖还了账。”
沈晴乐了,这是宋清风的风格,慢条斯理,绵里藏针。
“我二哥说,大哥就是不爱用心眼,其实他心眼比谁都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宋清阳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沈晴不由催促:“就什么啊,快说。”求魔qiu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