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手上的湿意,檀香叹了口气:“小姐,可是想家了?”
宋篱低声应答:“战士吃紧,书信送不出去,也不知爹娘和哥哥怎么样了?离家时光顾着高兴了,现在想想,好没良心。”
檀香拂了拂宋篱的长发,为她安慰。
“檀香,你说王爷过年会回来吗?我许久都未见过他,也想他了。”
这几日风雪大作,王爷已经许久未寄书信来,宋篱日日期盼,梦里喊的都是他的名字,都快魔怔了。
檀香见状,有些心疼:“小姐,王爷文韬武略,肯定很快就能打赢这场仗,等王爷凯旋,您就能见到他了。”
宋篱思念至深,越发难过:“王爷怎么能这样忙呢?明明咫尺百里,却相隔天山一般。”
檀香不忍心见她闷闷不乐,道:“小姐,前几日大雪,今日好不容易停了,奴婢陪您去庭院转转吧。”
“嗯?”宋篱从床上伸出头来,不可置信,“可以吗?”
“可以。”
檀香拢了拢宋篱身上衣袍,看着她一脸贪婪地望着庭院里的雪景。
“我竟不知这雪下得如此之大,真是被关得太久了。”
檐下红灯,院中白雪,九曲回廊尽头是凌霜红梅,胜却了人间无数。
宋篱踩在白雪上,发出咯吱咯吱地声响,乐不可支,在院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脚印快铺满了整片院落。
高庆低头往前走,走近后院才看到主仆二人,脚步一时迟疑,要不要往前走。
“高庆。”宋篱自知理亏,近些日子躲在屋子里,故意避着他。
“王、王妃……”高庆赶忙行礼。
“嗯……前些日子是我不对,害你被王爷责备。”宋篱有些别扭地说。
高庆诚惶诚恐,大冷的天汗都要下来了,面前道歉的人是何等身份,他哪里受得起?
“王妃不不…必放在心上,是卑卑…职失职,理…应责罚。”
檀香看他话都说不清楚,“噗呲”一声笑了,这哪里是不苟言笑地将军呢?
“那我就当你原谅我了。”
“啊哦,好……好……”高庆稍稍抬头,见宋篱披着雪白的披风,掩面而笑地站在雪地里,心思微动——绥绥白狐,在彼淇梁。
谁能聊想京中恶名远扬的妒妇有这等可爱模样,如此生动活泼,叫人心生怜爱。
压下心中旖旎,高庆默默退下,听着身后的欢声笑语,心中阴霾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