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
“事到如今,徐冰清,你还不准备把你手中的筹码摆上来吗?”
“南黎王一直都不相信我会孤身来此,可我的确是一个人来的。”
“你父亲留下的那些人呢?”
“家父辞世多年,南黎王竟还对家父如此念念不忘,若是父亲泉下有知,想来也会很是‘思念’南黎王的!”
程治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眸微眯,嘴角含笑,看似孱弱不堪,实则早已将利刃藏于心中,随时准备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有人藏剑,意图攻其不备;有人藏锋,杀人于无形;而徐冰清,把剑和锋皆敛于心中。
这真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吗?
太可怕了!
“既如此……”眼神示意身边的侍卫,“请吧!”
看着越渐逼近的南黎侍卫,“等等!”
“怎么?郡主改变主意了?”
“我只是很好奇,南黎王究竟有何自信在我东皇的土地上还能如此为所欲为,并以此来要挟我东皇国将士?难道就凭落入南黎王手中的这三座空城?”
“果然,你用南境三座城池来引我入局,想来这惠城四处早已布满了东皇将士。”
徐冰清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哼!你以为把本王引到这里来,本王就无计可施了。”
“让我猜猜,南黎王是在等京城姬宗黋趁机夺位的流言?又或是在等西境姬苍晖起兵谋反的罪证?”
“流言?罪证?”赵世勋意识到徐冰清话中的含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姬宗黋是陛下的皇叔,一心为国,怎会谋反?姬苍晖拥兵自重,以下犯上,罪不可赦!”
“除了祸患,又留了美名,可真是好手段!”斜眼看着徐冰清,“你和姬御宸,不愧是徐明渊的女儿、姬腾翼的儿子,真是跟你们父亲一模一样!”
“其实我很好奇,南黎王对我父亲如此念念不忘,是仰慕家父的才学,还是羡慕父亲的美名,亦或是……畏惧我父亲?”
“畏惧!”赵世勋冷哼,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徐明渊再如何的英勇无量、智慧无双,到最后还不是早入黄泉的下场。这样的人,竟然还有人争相恐后地赞扬歌颂,简直是可笑至极!”
无人注意到赵世勋说这番话时,程治眸中一闪而过的凌厉锋芒,也无人能懂此刻他内心深处不断涌动的杀意。
“家父所为人称赞的,不是他的才智,亦不是他的英勇,而是他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可这一点,南黎王是没有的。”
“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可这虚名,南黎王也是没有的。”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徐冰清冷哼,“是南黎王在故意拖延吧!”低头托腮,“让我猜猜……曲振山已死,那就是在等曲英杰,或是在等赵阳,亦或是……南黎王手中的‘暗棋’?”
赵世勋眼眸微眯,“果然留你不得!”
“怎么?说到南黎王的秘密了?”徐冰清不以为意,“其实这并不难猜,南黎王这辈子都以我父亲为对手,并不遗余力想法设法地算计我父亲,可最后即便把我父亲算计致死,在世人眼中,你还是不及我父亲万一,甚至日日惧怕他死之后还留有其它谋算。以南黎王的性情,既然早就知道我父亲手中有这样一批以一当百的将士,定然会谋定而后动,秘密筹建一批类似这样的将士来一决雌雄。哦!不对!应该说是‘死士’,因为南黎王从未将他们看作是征战杀伐的将士,而他们也只是你实现野心谋取权力的工具!”
程治微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徐冰清,他没想到此女子竟然如此聪慧,他敢保证,这件事连叶海音和赵阳都不知情,更遑论他人。
“本王倒真是小瞧了你。”
“其实你可以救叶海音的。”徐冰清顿了一下,嘴角勾笑,“只不过,这些年,叶海音在南黎不断收买朝臣,大有与你分庭抗礼之势,所以……你才借我们之手除掉她。”
赵世勋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南黎王想要除掉叶海音及其势力,所以才坐视不管,可……若是南黎王自己再也回不了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