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雪寒道“你父亲的剑。”
荆沙又道“木头的剑也能杀人吗?”
荆雪寒道“当然会杀人。”
荆沙道“那父亲拿他杀过人吗?”
荆雪寒道“没有。”
过了一会,荆雪寒又道“对坏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荆沙不懂他姑姑眼中的悲伤,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她从未在他面前说过苦,但他仍旧知道,那不是一种欢乐的表情。
沉默的少年被陌生的仇恨束缚着,孤单且迷茫。
没有人陪他说话,只有大漠里的风沙伴随着他。荒芜的大漠,也只有寂寞生长的浓密茂盛,开出了花。
大漠深处,被风沙侵蚀的少年,没有了中原阴雨滋润的梨花,唯有寂寞的汗水,和无人能懂的固执,将那把木剑幻化成了梨花。
而荆雪寒却在沙漠的风沙之下,日渐的衰老。昔日姣好的容颜被干燥的气候消磨成了面目无神的村妇模样。
随着荆沙练剑的时候,她总是在院子里,静静的做着手上的活计。那些东西她原本是不会的,不过要养大一个男孩子何其容易。早先身上的珠翠玉器也早就被典当的一干二净,而原本从未做过女红的她,也跟着村落的妇人,做起了手工的活计。每月的初一十五这两日,她都会随着村中的妇人们一并去市集中将做好的东西卖掉。
她的话很少,即使跟那些妇人学东西的时候,她的话也很少,大家瞧着她一个女人拉扯着一个孩子也不容易,都以为她是死了丈夫的女人,也便不再过问她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