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彧也随之人群一起下跪,也一起大喊着,过了一会,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漂亮过来:“大家都起来吧。”
公孙彧站了起来,向博望亭望过去,见有一帮人从西南那边经过长廊向博望亭走过来,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魁梧一身阳刚正气的男子,身着黑色蟒袍,披一件白色披风,头顶长冠,英姿飒爽,玉树临风后面跟着一位白发长须的老者,身材比较矮,走路还是挺稳健,随后还跟着一大帮人,个个都是达官贵饶装束。
令狐茂低声地跟公孙彧和陈山讲道:“走在最前面这位就是当今太子,跟着那位老者是他的老师太子少傅石德,后面那位少年应该是太子的长子刘进,还有跟在后面这一帮二、三十岁的公子哥儿都是太子的表亲,有丞相公孙贺的公子公孙敬声,长平侯卫青的三个儿子卫伉、卫不疑、卫登,最后面那个就是现在的平阳侯曹宗。”
陈山听完令狐茂介绍后激动地道:“来长安城几年了,今才看到宫里面的这些王侯,真是三生有幸,这位平阳侯年纪轻轻的就封侯了。
“你有所不知,他们的侯位是世袭的,前一任平阳侯去世,他的长子就袭了他的侯位,第一任平阳侯乃开国功臣曹参,高祖封为平阳侯,曹宗应该是第六个平阳侯吧,他是平阳公主的孙子,又是卫长公主的儿子,皇上的外孙,年少时父亲就过世了,所以就袭了侯位。”
公孙彧听完后发出了一番感慨:“这一帮都是未来国之栋梁啊。”
此时,只听博望亭上有一位应该是太子的门客吧,高高举起一牌匾,上面写着:“论公羊与谷梁之差异,”并大声道:“这是今的第一道论题,谁先来发表看法。”
话音刚落,下面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在讨论,这时令狐茂忙提醒陈山:“老兄,华表下面已经摆有缿筒,你快点把状子递过去吧。”
陈山立马走到缿筒,从怀里掏出一枚竹简放进去。
草坪中央还是无人先开头发表观点,那太子门客连呼几次都没人吭声。这时博望亭上有一位十几二十岁的青年走到亭前,只见他手扶栏杆,大声道:“各位请安静,我先来吧。”
太子门客看有人要发言,也忙大声喊道:“各位请安静,平阳侯曹宗先要发表他的看法,大家先听听他的表述。”
这时下面变得鸦雀无声,只听到曹宗道:“都此两传均出自子夏的弟子,我看未必,如若都出自子夏的弟子,那此两传就没有什么差异同一春秋经,子夏自然可以授与不同弟子,但只应大同异,互有详略,不能自相矛盾,更不会自相攻击如今发现不但两传矛盾之处很多,而且佣谷梁攻击公羊处,我这里就可以列举三例出来。”
这时,只见太子的老师石德忙称赞道:“平阳侯得好,是哪三例,请举出来吧。”
“多谢太傅的称赞,我就列出来,第一例,春秋经隐公五年里写道:九月,考仲子之宫公羊传:考宫者何?考犹入室也,始祭仲子也,桓未君,则曷为祭仲子?隐为桓立,故为桓祭其母也。然则何言尔?成公意也而谷梁传却:考者,成之也,成之为夫人也,礼,庶子为君,为其母筑宫,使其子主其祭也。於子祭,於孙止,仲子者,惠公之母,隐孙而修之,非隐也试比较两传,大不相同啊:一,解释考字不同,公羊传以为“考宫”是把仲子神主送入庙室而祭祀它谷梁传却认为这是完成以妾为夫人之礼二,对仲子这人认识不同,公羊传认为仲子是鲁惠公妾,谷梁传却认为鲁孝公妾,惠公庶母,同时也是生母三,公羊传认为考仲子之宫是完成隐公让位桓公的夙愿,无可非议谷梁传却认为隐公为孙,违背於孙止的礼而祭祀庶祖母,应该被谴责同一子夏所传,而矛盾如此,岂非咄咄怪事?”
太子听完也点点头:“平阳侯举这一例不无道理,其中就有矛盾,继续讲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第二例,僖公二十二年宋襄公和楚成王战于泓,因为宋襄公不想在敌人半渡时以及立足未稳时发动攻击,两次失掉进攻得胜机会,讲究仁义,结果吃了大败仗公羊传极度夸奖宋襄公,什么虽文王周文王之战不过此也,谷梁传却提出作战原则:倍则攻我军倍于敌人,便发动进攻,敌则战,少则守,认为宋襄公违背这原则,简直不配做个人,责骂得何等慷慨,对同一饶同一行为,评价完全相反,公羊是捧上,谷梁却贬入地,岂能出于同一师传?”
“好,得好。”
此时台下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都在为曹宗鼓掌叫好。
曹宗继续讲下去:“第三例,春秋经宣公十五年云:冬,蝝食谷物虫生公羊传云:未有言“蝝生”者,此其言蝝生者何?蝝生不书,此何以书?幸之也幸之者何?犹曰受之云尔。受之云尔者何?上变古易常,应是而有灾,其诸则宣于此焉变矣所谓“上变古易常”,何休注云:“上谓宣公,变易公田古常旧制,而税亩。”公羊传作者认为,由于鲁国初次实行按田亩收赋税制度,上于是降蝝为灾,鲁国实该受罚幸而这种罚还不大但谷梁传却:其曰蝝,非税亩之灾也这是对公羊传的批判和驳斥一个,蝝生由于实邪初税亩”,一个,蝝生不是由于实邪初税亩”,假如这截然相反的两都出子夏,子夏是孔门弟子,后期大儒,这便是他自己打自己一掌响亮的耳光吧,子夏不会做出这等事吧,总之,无论公羊高或者谷梁赤,都未必是子夏学生,托名子夏,不过借以自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