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已经启动了,就是委托人那里似乎还有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希望能和她当面谈谈,于是两个人很快就登上了去国外的飞机。
邻座是一对久居国外的老夫妻,低声交谈着一些琐碎的日常,见他们戴着戒指,和他们聊了几句,又笑道:“我们结婚四十年了。”
这次是补上蜜月旅行。
顾衍看了眼何倾,垂眸想了想,何倾递给他一张便签。
“我们四十周年的时候去哪玩儿?”
顾衍拿起她的手,抵着脸低笑一声:“我们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好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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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座发生了些争吵,小孩的声音大起来,年轻母亲制止了想要大声嚷嚷的孩子,低声对周围的人道声“抱歉”,她的先生握住她的手,摸着孩子的头,温声和他讲道理。
何倾突然想起在售楼处碰到的那对年轻夫妻,看了顾衍一眼,正在看杂志的人下睫毛颤了颤,慢吞吞地把杂志放好,又侧头看她,眼神里没有问询的意思。
只有和煦:“嗯?”
何倾发现顾衍还蛮喜欢这些单音节的语气词的,想了一会儿又道:
“你可以去电台试试主播。”
顾衍想着她是怎么想到这来的,又顺着她的思路想了一会儿:“电台的工作差不多是固定的,就是内容可能没那么随心所欲。”
何倾没接触过:“嗯......真的?”
顾衍伸手地帮她调整坐姿,慢条斯理,低头看她的时候呼吸有些烫:“......不知道,我猜的。”
何倾顿了一下:“电视上好像是这样。”
顾衍本来把另一本书拿出来了的,想了想,递给她:“没看过,你看过吗?”
何倾:“所以说好像。”
他们两个的对话多少有点无厘头,但是两个人都不觉得无趣,交替着看书闲聊,几个小时的飞行,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只是安静了一会儿,间隙默默地活动一下交叠在一起的手。
下飞机的时候何倾问顾衍:
“你觉得,牵手也是一种仪式感吗?”
顾衍注意到“也”这个字,微微顿了一下:“算吧。”
何倾没吭声。
到了酒店的时候看上去表情困惑的人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也指的是什么?”
顾衍在烧水,闻言转头看她一眼,笑了一下:“是什么?”
何倾瞥他一眼,不说话了,顾衍在她对面坐下来,旁边就是窗户,这边的树种和国内常见的不一样,何倾多看了几眼,顾衍摸了摸口袋。
女子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便签本和笔来。
顾衍想了一会儿,等她画完停笔,才道:
“和你有关的一切?”
何倾无意识地“嗯”一声,低头描画,片刻后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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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订的依旧是双人房,两张单人床摆在一起,中间只有半步距离。
何倾脑海中比划着假装自己滚过去的可能,顾衍从身后抱住她,语气柔和:
“你的城堡画好了吗?”
何倾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地抬起手来摸他的脸,又停下来想了不知道多久:
“你哪来这么多用来告白的话?”
顾衍闭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半晌:“准备了好多年。”
他顿住,又松开她,低头很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人,像是略微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