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为了负荆请罪,章琰下楼买了菜,给晓燕做了红烧排骨、清蒸鱼,才换来她的连番夸奖和原谅。
接上了王刚他们俩,明瑄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也不怎么看章琰了。她和王刚共度了美好的一夜,已经彻底被王刚征服。想想以前的自己真傻,明明知道章琰有女朋友,还那么痴情的喜欢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王刚听她的话,虽然不如章琰那么成熟,没那么帅气,可过日子帅不是第一位的,王刚的淳朴也不太适合经商,可以慢慢锻炼培养他。真不知道这个王刚在发现她的身份后,会不会吓一大跳。
晓燕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一早就坐在了后座上陪明瑄,把自己的专属副驾位置让给了王刚。明瑄和晓燕有说有笑的在后座交流着,路虎载着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魏然住院的地方。
这是一所区人民医院,二甲等级,门诊大楼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看病的人。打听了好几次,才来到魏然住的病房。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一股来苏水儿的味道,医院里特有的气氛,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魏然的床边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工厂制服,看面相是个老实本份的人,见他们进来,询问了一番之后,自我介绍说是她的同事,趁着休息的机会来看看她。
魏然穿着白蓝相间的病号服,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双目紧闭,鼻孔缠着氧气管,床边摆着监测仪,小小的屏幕上,波纹在一下下的跳动,显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章琰本不想上来,但踌躇半天,也默不作声的跟着他们三个上来了,如果说不上来看魏然,会让人觉得怪异。本以为自己再次见到魏然,会很紧张,等他最后一个进了病房,魏然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尤其是看到监测仪的脉动,他久久自责的心,竟有了一种解脱感。
“住院的费用够用吗?捐款的人多不多?”明瑄站在魏然床边,跟同事说着话。毕竟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没有什么家常话可以聊,她直截了当的问此次前来要了解的情况。
“住院的费用,除了社保报销的部分,厂里给垫付。但护工、生活费什么的,就要靠我们几个同事凑了,能支撑个把月吧。捐款的也不算多,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大家看看热闹也就算了。唉,到时再想办法,最好她能尽快醒过来。”同事对他们笑笑,顺手拿出几个水果请他们吃。
床头柜上摆着个水果篮,已经拆开了,还摆着个饭盒,应该是护工的。
“护工呢?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平时都是护工照顾吗?请个护工一天多少钱?”明瑄颇为了解情况的问着。
“护工照顾别的病人去了,平时简单清理下魏然身体卫生而已,没多少活儿要她做,可不请又不行,平时一些小问题,有护士帮着处理下,但护士也不是护工,做不做都可以的,魏然又没亲人可以过来,还是有个护工安心些,毕竟她们专业嘛。护工一天本来是八十块钱,看她情况确实困难,就收五十块钱一天了。
平时我们都上班,也就是来看看,真正的帮不上什么忙,看她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揪心。”同事尽量介绍得详细些,不过看她也不是惯于应对陌生人的,脸色发红。一天五十块,一个月一千五,加上社保不能报销的部分,一个月起码得个人承担五千块了。
魏然现在住的是普通病房,一间屋子里三张床,另外两张床上的,都是同屋的病人,章琰开口问道:“魏然现在身体是什么情况?医生现在怎么说,有苏醒的可能吗?”
同事把头扭向他看了看,回答着:“医生说她是摔成了脑震荡,脑袋里没有淤血,情况并不严重,可能很快就醒,也可能得过上一阵儿,医生也没有确定的把握。另外她的左腿小腿骨折了,就算醒过来,也得养上几个月。”同事撩开了被子,果然魏然左腿打着石膏,缠着一圈圈的绷带。
朋友圈上没说她还骨折了,章琰的心沉重起来。好在整体情况不算太严重,并不象电视上演的要沉睡个几年,再患上失忆什么的,生活哪有那么多巧合?
“是你发现的她吗?当时是什么情况?”章琰假装漫不经心的问,想了解下他离开后的情况。
“不是我发现的,是另外一个下夜班的同事,骑电动车经过那里,发现有车灯,才把她抬上来的。当是路过的也有车,可没一个下车来看看,现在的人可是很冷漠的,不过也能理解,现在这个世道,明哲保身吧,很多时候做好事并不能得好报的。噢,对不起,我不是说你们,我这张嘴,就是不会说话。”同事脸更红了,为自己说错了话感到抱歉,眼前这几个就是要做好事的,她却说做好事不一定有好报。
他们倒没为同事的话感到生气,她说的也是实情。
章琰听说发现魏然的时候,边上也有车经过,更觉得放心了,那条路虽然不太好,可很多贪近路的人会走的。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气氛有所自然起来,陌生人之间的约束感慢慢化解了,那个同事张罗着给他们洗水果倒水,可医院条件有限,几个人都让她不要忙活。
“她怎么没亲人呢?在你们那干了多久了?”晓燕沉寂了半天了,问那个同事。
“唉,我也是听别的同事说的,我不跟她一个部门,她是做外贸的,来了厂里两年,还是我招进来的呢,其实以她的条件,可以找个更好条件的公司做,不用窝在我们那个快搬迁的工厂,待遇又不算太好。
听她同事说,魏然英语可好了,平时为人也热情,刚进公司的时候吧,见谁都笑眯眯的,很受欢迎。后来跟她熟了,她才跟她们部门的同事提起过,她父母都去世了,也没说为什么,大家也不好细问家庭情况。”这个同事原来是做人事的,怪不得还能来看看她。
“那些朋友圈都是你发的吗?捐款账号是谁的?”明瑄打断了同事的饶舌。
“朋友圈大家都有发,银行卡账号是我的,打给她我们也不知道密码呀,还是应不了急。我是做人事工作的,这点儿常识和人品还是有的,你们放心,捐款花费情况,都有医院发票证明的,平时的小花费,我让护工尽量提供收据,不定时的会在朋友圈更新,不会黑了你们的钱。”同事见明瑄打听捐款,马上精神抖擞的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