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壬能感觉自己的血液正缓缓地流进林玖的口中，只是，他丝毫阻止的意思都没有。之前在孤儿院的厨房，姜壬已经看到了一切，知晓林玖对血液有着莫名的渴望。想来林玖的异常，是因为他伤口处的血腥味儿。

血液流逝的感觉特别清晰，林玖灵巧的舌头触碰肌肤的感觉也分外清明，柔软、冰凉，带着凉意的酥麻感很快就从脖颈处蔓延。

“嗯——”姜壬低吟一声，刺痛中微微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不对劲儿，趴在他肩上吸食血液的林玖渐渐发出痛苦的呻吟。

“小玖——”

林玖没有回应，气息却越加沉重与急促起来，身子剧烈地扭动着，脑袋也在晃动挣扎，似乎在抗拒着吸食血液。

姜壬脑中瞬间清明：林玖清醒之后，若发现吸食了自己的血液，那她该有多痛苦与懊悔！

连忙握住林玖的肩膀，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

姜壬是控制了自己的力道的，黑暗中，林玖的身子却还是像一页纸张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林玖滚下了楼梯，地板上的她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呜呜”哭泣着。

林玖现在很痛苦的，因为抵制不住鲜血的诱惑，她本能地吸食了姜壬的血液。事实上，血液刚刚入口的时候，的确给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舒畅，可这种舒畅也仅维持几秒而已，随着吸食的血液越来越多，林玖的身子开始像火烧一般，每一根血管，每一颗细胞都似乎被放置在火炉上烘烤。

“呜……”

姜壬的血液让林玖宛若身置火炉，她的意识也开始清晰了。意识到自己伤害了姜壬，林玖就更加难受了。

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让林玖泪如雨下。

“小玖——”

“你别过来，离我远一点，我会伤害你的——”

抗拒着姜壬的靠近，林玖挣扎着站起来，想要远远地离开。可是，体内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了，似乎是姜壬的血液化成了成千上万只火球，一寸一寸地侵蚀着她的肌肤，灼烧着她的血管。

“好烫，好难受——”林玖无意识地喊道，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看着痛苦着的林玖，姜壬焦急万分，却无计可施。

他对自身的变故还茫然不已，如何能帮助林玖。此时此刻，姜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林玖抱在怀里，他希望自己的怀抱能让林玖减轻些痛苦，哪怕一点点也好。

被姜壬紧抱着的林玖一直在颤抖着，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一口银牙发出被咬得“咯吱”响。

“小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宽慰林玖的同时，姜壬又何尝不是在宽慰自己？

十八岁那年，他强烈要求留下，以等待两年后与林玖一起离开。在这等候的两年里，他做了很多规划，做了很多设想，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般处境。

紧抱着林玖，让她埋在自己怀里，姜壬却敏感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陷入了痛苦。他似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腾的声音，似乎能听到自己骨骼“啪啪”生长的声音。

不，不是似乎！

至少骨骼生长的声音是真的！

因为，伴着“啪啪”的声音，他的腿、手臂、脊椎、头颅，每一处骨骼都或是挤压、或是拉伸，并带来一阵胜过一阵的痛苦。

“啊——”

这是非人的折磨，姜壬终于也忍耐不住痛呼出声，身子一斜，抱着林玖昏倒在地上……

林玖醒来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晨曦透过窗户撒在她不远处的地板上。柔和的晨光中，数不清的细小颗粒在翻转，折射着光华的它们宛若一只只精灵，为新一天的希望起舞。

呆滞地看着晨曦，林玖欲伸手去触摸，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裹在掌心。心中一惊，她记得自己是与姜壬一起离开的，而姜壬的手掌绝不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