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圣哲打量着剑鞘,心中甚是欣喜,而他言语中的歉意,也极为真诚。
丘圣哲春风正爽,准备让灵剑归鞘,便一手拿剑,一手拿鞘,由于黑铁巨剑有几分重量,他拿剑的右手分明有些吃力。
“少爷,我来帮您。”
忠厚的仆人上前,帮丘圣哲捧起剑,剑锋对准了丘圣哲手中的剑鞘,接着,仆人说出了一个事实,“少爷,剑大了,鞘小了,塞不进去。”
丘圣哲面露惋惜,他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面向剑优伶,问,“剑执事,贵阁可有天工巧匠能将剑鞘改大?”
剑优伶真实的想法是想让莫木鱼购得这件剑鞘,当然,她这样的想法不可能表露出来,她红唇含笑的说道,“公子,咋们春秋朝的剑分很多种,有君子之剑、文士之剑、英才之剑、力士之剑,等等。且每种剑的规格都不相同。这件紫檀血木的剑鞘乃是不周山神将曾经用过之物,不周山神将所用的佩剑乃是君子之剑。而观您的这柄灵剑,该是力士之剑才是。力士之剑比之君子之剑要长一尺,宽一寸。再者,紫檀血木世间罕见,铸造剑柄,也必须取相同年份的紫檀血木,不然,会破坏剑鞘的整体性,养神养气,就会有遗失。所以,不是不能改,是大了改小容易,小了要改大,那就难如登天,必须先找到一株相同年份的紫檀血木才行。”
丘圣哲明白这个道理,少年人心中不藏事,脸上的惋惜之意也就更深,他问,“有没有替代之法?”
“有,本阁还有一件剑鞘,正是力士之剑的剑鞘,配上公子您的这柄灵剑,也算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剑优伶所说并不假,秀水阁还真有这样一件剑鞘,“那件剑鞘乃是顶级的浩然玉雕刻所成。浩然玉,玉中蕴含浩然正气,与紫檀血木一样,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奇。将一块浩然玉放在北州的精怪妖物面前,精怪妖物都不敢明目正视,否则,会心胆俱裂而亡。不过浩然玉比之紫檀血木在养神养气方面略差,只有紫檀血木的十之七八。且,浩然玉易碎,较之紫檀血木也略重。浩然玉雕刻的剑鞘,多是用作观赏。公子,若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紫檀血木剑鞘配您的灵剑,浩然玉雕刻的剑鞘也是不错的选择。”
剑优伶知道那柄黑铁巨剑不是灵剑,她不会傻到去拆破,至于关乎浩然玉的这番说辞,她没有半点虚假。她认为这位不能修行的富家公子重金为宝剑求鞘,不过是为了充当门面。既然紫檀血木和浩然玉同等珍贵,而紫檀血木铸造的剑鞘大小又不合适,他应该会选着浩然玉雕刻的剑鞘才是。这样一来,她剑优伶也算是帮了莫木鱼。她暗道,“不知这杨公子解不解风情?懂不懂我的这番心思?”
“好,去拿上来。”丘圣哲也没问价格,就拿定了注意。
剑优伶心喜,这个月业绩不错,看来升作长老有望。她说道,“那件剑鞘的售价也是一万六千两黄金,不过,既然是公子您今日在本阁所购的第二件剑鞘,奴家就私自给公子免去一千两黄金,一万五千两黄金的价格可好?”
丘圣哲道了一声谢,便示意仆人,“给她金票。”
仆人利索的掏出三张五千面额的金票递给剑优伶。仆人的动作虽然利索,他之内心其实是忐忑的。
丘府少爷十二岁便就成年,这是规矩,成年之后便要离开祖宅,开牙建府,开枝散叶,家主不死,且不是家主继承之人,便不得归入祖宅。他家少爷已经十二岁成年了,老爷都给了开牙建府的金钱,却因为少爷是丘家如今的独苗,老夫人舍不不得,便让少爷留在府中再呆两年。而老爷当时给的开牙建府的金钱约摸四万两黄金,扬州米贵,开牙建府不易,没想到少爷今日随随便便就花掉三万多两黄金了,他怎能不忐忑?不过,他想到,他方才听说,对面的公子愿意出双倍的价钱买下另一柄剑鞘,他的内心才稍稍平静。
莫木鱼看着剑优伶与丘圣哲这番交谈也不多言,待仆人递出金票,剑优伶伸手去接时,莫木鱼看到雅间门口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站在中间的是个少年,约摸十四五岁,面相算得上英俊,但他的神情桀骜不驯,眉宇之间又隐隐散露出一股阴沉邪魅之气,这让莫木鱼极为不喜。
桀骜少年右手边站的是一位少女,明艳动人,亭亭玉立,而少女的目光自她出现在雅间门口,便就一直落在丘圣哲身上。因为丘圣哲背对着门口,他并没有发现这三人,自然也就没有发现这位目视着他背影的少女。
桀骜少年左手边站的是一位中年男士,中年男子瘦弱的身体被一件宽松的袍子笼罩着,低垂的头颅之上可以看到他向内凹陷的五官,显得极为萎靡不振和猥亵。
莫木鱼察觉不到这位中年男士的任何气息,这只能说明,要么是这位中年男士的修为境界在莫木鱼之上,要么是中年男士修炼了莫木鱼不知的隐气之法,要么是这位男士是死人,是一具被药物养成,而被超控的行尸走肉。
莫木鱼看着桀骜少年,桀骜少年也看了莫木鱼一眼,嗤笑之后便望向茶桌上的那柄黑铁巨剑,他抬起手。屈指一弹,一条细如毫发的银线自他手中游出,速度极快,绕在了黑铁巨剑的剑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