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霜华平日不喜奢靡,马车在外看来只是用普通的红木所造,车身又简谱素雅,而他随身的侍从也只有两个书童,一个武将,直到走进了,才能知道这其中的种种不凡之处。
紫香榆木所造的车身,不熏自香,内饰珠宝翠玉,顶部用了硕大的夜明珠进行镶嵌,车身宽敞又明亮,车顶的华盖看似素洁,实则绣满了人玉女,十州三岛的绣像。
马车上有萧霜华早早便派人准备好的衣食,成碟的糕点水果在她面前堆积成山,白千灯坐在马车的一角,用一双满是血痕的手捧着一块桂花糕埋着脑袋吃个不停。
萧霜华一边为白千灯梳理她的头发,一边对她温柔的道:“抬起头来,以后你就是东盛的公主,是堂堂正正的皇家贵子,没有人再敢欺负你”。
白千灯周身稚气未脱,身子骨又,常年的营养不良使她皮肤蜡黄,她一抬头,便露出一双清澈灵秀的眼睛。
她像是将这十六年的经历,一一藏在了眼睛里。
萧霜华将下人备好的饭餐放在她的面前,又向她的方向推了推,宠溺的笑道:“我年长你几岁,你可以叫我一声皇兄”。
白千灯咽下口中的桂花糕,脆生生的向他喊了一句:“霜华哥哥”。
细碎的阳光跌落在萧霜华的眉眼之间,衬得他神情格外温柔,他伸手点零白千灯的鼻子,笑着问道:“你那么知道我的名字?”
白千灯一边吃一边用自己的大眼睛看着他,乖乖回答道:“母妃过,霜华殿下是整个汤城最正直最善良的人,如果有一日我能回到东盛,一定要去找霜华殿下,他会保我平安。”
到这里,她不止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更想到了她这十六年阶下囚般的奴隶生活,长长的睫毛颤抖两下,不由得就掉下了眼泪,萧霜华急忙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闻言软语的哄着:“你可是东盛的公主,怎么可以哭就哭,多丢人啊”。
虽然是斥责之语,出来的声音却满怀宠溺,这让白千灯原本冰冷坚硬的心,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
萧霜华这样抱着她,哄着她,白千灯的泪水和全身的脏渍都沾上了他原本洁净又精美的衣袍,他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还是牢牢的抱着她,然后用自己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后脑勺。
眼看着丫头在怀里哭声渐渐的止了,他才低下头,擦擦她眼中的泪花,温柔的道:“我已经遣人带来了贤妃的尸身,如今便安置在这队伍的最后,我们今夜便在簇安营扎寨,好好歇息一晚,你还可以再陪一陪自己的母妃”。
日暮逐渐西沉,夜色开始四合,一轮火红的夕阳在边坠着,周围围绕着一圈淡淡的浅粉色红晕。
在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侍从们有节奏的穿梭不停,里里外外的打点着,衬着这苍茫的荒野终于有了几分人气,很快,篝火,营帐都预备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