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旋即敛了脸上的那个笑。
“小旗家住哪里?过会儿我叫人送些上好的药过去,这样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小旗毕竟是女儿身,总该好好养养,以后可别落下病根来,叫人怪心疼的。”郑扬还掖着手站在那里,一只脚踩在徐广明的身上,十分煞风景的问谢池春。
谢池春想摆手,却疼的抬不起胳膊来。
她张口要回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卫箴已经冷冷噎了郑扬一回:“西厂知天知地,还要问她家住哪里吗?什么上好的药也用不着,北镇抚司的补药堆成了山,用不着外人操心。”
郑扬撇了撇嘴:“也是,回头叫人问问,我自己也能摸着小旗的家门,多谢卫大人提醒我。离京四年多了啊,什么都忘记了。”
卫箴懒得与他多做口舌之争,他莫名对阿春有兴趣,多半还是因为自己,早些年两个人不对付,他也没少给郑扬使绊子,而郑扬这个人……
他眯眼看躺在地上的徐广明,睚眦必报四个字立马浮现在了脑海中。
随他去就是了,他说太多,只会叫郑扬更加得意。
“告辞了。”他一手握着谢池春肩头,另一只手托在她小臂上,叫她能靠着自己借力,带着她缓缓消失在了郑扬的视线中。
郑扬一直目送着他们走,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摩挲着下巴笑意渐浓:“离京四年多,真是有好些事,都快忘记了,有趣,果然有趣——啧,卫箴。”
他一面念叨,一面蹲身下去,上了手捏着徐广明脸颊,将他一张脸左右摆了摆,末了在他脸上拍了几下,等撤回了手,从怀里掏出一方素白的湖丝手帕,在手上擦了又擦:“你有什么要紧事啊?现在看来你是办不成了,还搭上一条胳膊一条腿,还得往我西厂走一趟,要怪——怪你爹是武安伯吧。”
徐广明尚没能明白过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觉自己被卫箴打伤的左腿上一沉,他费力去看,分明是郑扬一只脚正好踩在他膝盖上。
他隐隐感到不好,果然一阵钻心的疼痛,叫他两眼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郑扬看着昏过去的人,啧了声:“老子是个有骨气的,什么折子都敢上,养出的儿子却孬成你这样子。”
他话音落下,正好先前的小太监领了人回来,往他跟前近了近,猫着腰回话:“祖宗吩咐的,都办妥了,武安伯府也去了人送过了信儿,祖宗不知道,武安伯气的脸都绿了。”
“呵,等见着他宝贝儿子,我叫他一口气倒不上来,栽在我面前。”郑扬揉了揉手腕子,“把人弄回去,别伤了脸,别伤了命,我废他一条腿,算是给徐天章一个教训,其他地方全须全尾的,听明白我意思了?”
那小太监笑的谄媚,点头说知道:“祖宗只管放心,这点事儿办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