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岳棠嗤笑一声,眉头又隐隐皱起。雪怀从旁兑了些药汁来递给她,她看了一眼,似乎本想就着他的手喝下,不知怎地又改了主意,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雪怀重新拿了勺子给岳棠,她也就不紧不慢地搅着那粥。忽而像是疲累地一叹,问道:“我是染了那毒疫吧?”
雪怀:“是。不过毒素已清除过半,无需担心。”
岳棠:“你就不怕染上?”
雪怀:“劳将军挂心,我每日都有服食防疫药汁。”
岳棠轻嗤,学着他的语气声调说道:“‘不妨事的,将我那一份地灵花都匀给将军便是。’——这等高尚情操,是我在昏睡中听错了?”
雪怀默了一瞬,说道:“我的性命,不重要。”
我于兰溪六城百姓,没什么必要。
我于净空寺上下,没什么重要。
我于周遭相识之人,没什么紧要。
岳棠瞪眼沉声:“谁说的?你自己吗?”见他不答,又嘲讽一笑,“不管旁人如何言说,自己都要把自己看得极为重要,这个道理,大师还需要我多说吗?”
一动气,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两分。
雪怀伸手按住她肩膀:“切勿动气。”见她仍然瞪着自己,和缓地笑了笑,说道,“那我重说——我有分寸。这样可安心了?”
“呵,我有什么好不安心的。”岳棠重新去搅那粥,喝了一口。没一会儿又开始发难:“大师怎么这么慈悲,明明不信我却又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