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尧心下大惊,难道这个物什没有实体,否则怎么会穿过它的身体。
灵物朝着他们一吼,就跳进忘川河里,沿着分支顺流流向深处。
深处深不可见,通向冥界的奈何桥。
公子尧已然看出,那灵物是故意引了他去,想来定是有人指使。只是这冥界又岂是他想进就进的,这般想着,便执了当归的手,化作鬼魅,一行三鬼来到一处岸边。
那岸边停靠了一位老者,老者执浆划船。船上三三两两站着些鬼魅,瞧见他们,执浆的手一抖,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三位可是要过渡河?”
公子尧含笑,点点头道:“正是,有劳老人家了。”
船身一个晃悠,当归已被公子尧拉手踏上了船,长留也紧跟其上。
四周的鬼凶神恶煞,鬼气阴森森的,当归看见一个人,不对,一只鬼,蓝色的眼睛发着悠悠的光,在看着前方,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她慌乱地身子抖了一抖,虽说自小便生长在忘川河畔,但现在可是活生生的鬼站在她面前,她心里还是有些慌乱害怕的。
公子尧拍拍她的手:“莫慌,没事的,我会护好你。”
船在河面上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当归也随着船身摇摆着身子。过了有那么一会,船上的几个鬼三三两两地上了岸,中途又遇到等船的几个鬼,在看见他们三人之后,都默默地走了。
船上只剩了他们三个,当归四下看了看,竟发现船下的河水是黄色的,刚想伸手去拘一捧来一看究竟,就被公子尧急切地抓回来:“你不要命了,刚从忘川出来没几天,又忘了不是!”边说着,便来回翻转查看她的手,见没有碰到忘川的水,放下心道,“你应过我什么?难道也忘了不成!”
当归是真不知道,原来过忘川是要渡船的。朝他傻傻地笑了笑,忽听得前方不远“扑通”一声,当归抬头望去,那地儿冒出一团灰烟,黄色的河水掀起两层浪,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哎,又死了一个。”划船的老者叹了口气,只是语气平平淡淡,仿佛见惯了似的。
这忘川的水当真的是厉害,跳进去立马就灰飞烟灭了,那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一想到自己在忘川里扑棱了那么久都没死,一身的鸡皮疙瘩齐齐竖立:“忘川每年都会死鬼吗?”这话说得不甚变扭,可又要怎么说才好,他们分明就是鬼,总不能说死人吧。
那老者听了“喓喓”地笑,看了当归一眼:“天天都有啊!”
每天都有鬼自杀?那是得有多想不开,虽说是鬼了,但投胎之后不又是人了,好好活着不好吗?
从前她只知,修炼太辛苦,后来经历神魔大战,看着那么多神啊魔啊的死去,她才知道活着太辛苦太辛苦,要活得很好就更是辛苦。死去的那些个神魔要是活到现在哪一个不是令人忌惮的。
“姑娘是有所不知啊。”
一听这话,当归来了兴趣,施施然坐下来,托着腮帮子听老者说故事。
“这忘川每天跳下去的,多半是等了许多年没等到要等的人,那般的绝望,哪里还会想得开呢!曾经啊,这里就有个公子,听说在人间还是个太子,可是因为爱上了个青楼女子,违逆当时的皇帝,非要娶她,结果皇帝一怒之下就把他打死了,他就日日等在这奈何桥头,等了一年又一年。”
“这皇帝也忒狠心了点,竟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死了。”
“这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当归听不懂老者所说青楼女子何意,只道是应该是个女子,这故事听着感觉有点像人间的情情爱爱。正听得兴致勃勃,问道:“后来那个青楼女子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