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不想看到考验的到来。
不过阮家坑的村民看得出来还是有血性的,特别是为了自己与那什么公子带来的打手一起打斗时的场面。
明知自己会输,却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拼了。
说她不感动,那是假的。
阮洋父子在院子里等了会儿,幼花就带着她的女儿玲芳从厨房走出来。
母女俩手上一个拎着一盒糕点,一个拎着个灯笼。
温玉和小娃把人送到门口,刚要关门之际,就听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等等,别关!”
小娃探出头,一看是香桃手提着灯笼朝这跑来,道:“主子,是之前那个小丫头。”
温玉已经听出香桃的声音,听小娃喊人小丫头,忍不住笑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兴许人家比你大!”
小娃嘟着小嘴,不满道:“别看我小,我懂得,她肯定不懂!”
“好,你懂得我都不懂,别说她!”
温玉调侃完小娃,就看到香桃喘着气过来了:“诗情姐,真是对不住了!”
屋内失落的阮老太听到香桃的声音,也走了出来,站在厅堂屋檐下:“香桃?”
香桃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一亮:“外婆,是我!”
“玉儿,喊你表妹进来!”
温玉侧身让香桃进去后,这才跟在她身后,也一并进了厅堂。
小娃则是关了大门,快速走到温玉的身边,挨着她站着。
厅堂里,香桃看到眼眶通红的阮老太,鼻尖一酸,跪了下来,对阮老太磕了三个头,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外婆,我娘不懂事,让你操心了。这五两银子,是她从这里拿走的,我给带回来了!”
她说着,解下腰间的荷包,将银子递给阮老太。
阮老太看她这样,心下难受的紧,忙上前将人拉起来:“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好端端的跪着干啥。”
香桃则是摇摇头继续跪在那,又磕了一个头,道:“外婆,我都知道了。娘她不懂事,我把事情也给她说了。当年要不是外婆你和舅娘花了那么多银钱,就没有今天的香桃。外婆,娘说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和她说呢?”
阮老太摇摇头,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说啥,免得你娘担心。”
香桃跌坐在地,红着双眼哽咽道:“爷爷说,你年幼因为家里穷困,被卖到颜家做童养媳。灾年时,为了养活外公一家,在生下娘的时候,不得不自卖自身,进了大户人家当了奶娘。辛辛苦苦一辈子回来,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因为我的不懂事掉进河里病了好长时间,花费了那么多银钱买药买人参,到头来还落得被娘一直怨恨。外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家一直在连累的。不过不要紧,我娘说要搬走了,我觉得搬走也好,省的以后她再闹……”
温玉听到这,才知道之前阮老八说对不起阮老太是为何,也才知道之前阮老太和她说养母素云带回来了许多钱,为什么后来会没钱。
原来是给眼前这个小丫头看病去了,这大楚国,买根人参,特别是平明百姓,何其难。
只怕有钱都未必能买得到,就算买到了,那也是天价。
眼前这个香桃,看起来还不错,也是个知恩图报的。
幸好不是花钱救了一个白眼狼,不然多不值当!
阮老太将香桃扶起来,抹着她的脸,哭道:“你生下来时,就那么小小一团,和你娘刚生下来时一样。你是外婆的心肝,就算要外婆的命,外婆也是给的。那时你是为了外婆,自己掉进河里你病成那样,外婆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想冷眼看着你死。好孩子,起来,起来啊,咱不哭!”
温玉看阮老太那慈爱的表情,比雪芝更甚,心下对这对祖孙倒是另眼相看。
不过说到掉进河里,一个说自己不懂事才掉进去,一个说为了她才掉进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等温玉想明白,就听阮老太道:“玉儿,香桃他们明天要搬走了,我想今晚留她在家。你和小娃一个屋,可好?”
温玉看她们祖孙两人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便点头同意:“好!”
温玉将正房留给了阮老太和香桃,自己带了小娃,简单洗漱过后,这才回到右侧剩余的那见厢房之中。
“小娃,十八十九呢?”
等房门关上后,温玉就开始问起白天的事来。
“他们去找六爷了,带着白天那些人去的!”
温玉一听这话,又从怀里掏出小娃等人的卖身契。
“这是楚玺墨让你带来的?”
小娃听到温玉直接连名带姓的叫楚玺墨,顿时睁大了眼眸,很快她也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主子,这是六爷让属下带给你的!”
温玉打开信,见里头只有薄薄一张纸,里面交代了小娃是他给的人,有什么不方便的事,直接交给小娃就好。
还说他已经处理好了李清怜的事,让她别担心。现在他有事要忙,许是过年前都过不来,见不了。她若是想他,写了信给小娃,小娃知道怎么联系。最后说等开了春,他有空余就会过来之类的话语。
温玉看着满满一张纸,眉心一挑。总觉得这张纸怎么看都是一个话痨写的,与他完全不相干才是。
想归这么想,她还是将信纸折叠起来,收好,这才道:“时辰不早了,歇息吧!”
温玉话落,便收拾了下床铺,拍了拍身旁:“上来吧,现在刚搬过来,也不要讲究那么多。”
小娃似是有些顾忌的摇了摇头,伸手指向房间里的凳子:“主仆有别,小娃睡在这里,给主子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