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纪五福扬了扬眉，“认识？”

公羊述苦笑，“久仰大名。”

正如纪五福听过公羊述一样，公羊述也早就对纪五福此人早有耳闻。据传，是一个能听骨语的女子……

他一直觉得那应该只是谬传，反正从未相信过。

但今日看来未必……

“纪姑娘今日救了内子，我不知该如何报答……如你所见，我现下家徒四壁，一无所有，若纪姑娘愿意等，等将来有了银子，自当将诊费……”

“不用等将来了，我也不与你废话。明晚，你帮我跟踪一个人，把他的老巢翻出来，不但不需要你报什么救命之恩，我还会给你十两银子。”纪五福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叶青，“虽然血蚁已除，但精气亏损严重，还是得尽快补回来。”

公羊述为了给叶青治病，必定已经身无分文。眼下，他最需要的是银子，而银子，她恰好有一点。

顿了顿又忍不住提醒道，“还有，为了确保她耳朵里的血蚁已经尽数清除，你一定要多加留心她往后会否再出现耳鸣的症状。”

公羊述哂然一笑。

她这样单刀直入地道出目的，他反而松了一口气。能明码标价还上的恩情，他没有理由拒绝，何况她说得对，给青儿补身子是刻不容缓的事。

“好，你让我跟踪何人？”

总算有帮手了。

回到家中的纪五福在心里算了算自己的积蓄，头一次为银子发愁。

爹娘之前给了她二十两，她用在汪二的妻子身上了。而爹娘走前留下了一百五十两，她买夜明珠花了三十两，平时买菜花了半两，买荔枝蜜花了半两，又承诺给公羊述十两……

还剩下一百零九两，看着是挺多的，但用人要银子的呀！

用一次公羊述是十两的话，那她还能用几次？跟爹娘有一年之约，该不会最后她不到一年都被饿死了吧？

不行，得想办法挣银子啊。

“你在为何事而愁？”李小蝶放下碗问道。

这五福似乎很喜欢在吃饭的时候发呆以及唉声叹气。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挣多些银子。”纪五福道，总算回过神来自己正在吃饭，低头扒了扒饭。

李小蝶眼神黯了黯，是她拖累了她。“多我一人，很不方便吧。”

“我正在查小翠尸骨的下落，但我又不会武功，所以得请信得过的人帮我查。”公羊述前世为爱痴狂，在她看来，用情至深的男人都值得信一信。

“不如，你去李家偷点银子吧。”李小蝶道，反正她最痛恨李家，巴不得李家失窃，一夜间一无所有。

“咳咳……”纪五福呛了一下，看她一眼，又继续扒饭。

“我是说真的。”李小蝶强调道，“在我的房里的首饰你随便拿，就当作我感谢你帮我找小翠尸骨的酬劳。”

李小蝶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姑娘，如果不是遭逢巨变，应该能遇到一个品性好的男子携手共度，过上神仙眷侣的一生吧。

纪五福在心中惋惜片刻，这才提醒道：“我拿着你的首饰出去变卖，岂不是告诉别人我是把你偷出去的人？”

“是哦。”李小蝶这才想到这一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吃饭。

其实没有银子真的不太方便，纪五福做的饭菜是她平生吃过最难吃的。虽然一个将死之人，吃什么无所谓，但真的，太难吃了……

“开门，开门，官差奉命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