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再出现如今日宁家这等事,岂不是让旁人有样学样。臣本来认为罪臣宁家便是有罪也祸不及满门,如今看来,却是不然。”
镇国公率先表明态度,一改往日朝堂上口口声声替宁家求情的嘴脸。
在镇国公之后,又有一人接收到他的暗示,赶忙出列。
“陛下,臣也觉得宁国公夫人此举不妥,根本没将陛下放在眼里,陛下赐她一品诰命何等尊贵,她却带人行这泼妇之实,逼迫陛下,以臣愚见应当夺其诰命,将宁家一干人等打入天牢,等查清燕回谷一战内情,再等候发落不迟。”
“臣附议,宁蕴华当斩首示众,宁家之人皆应问罪。”
“臣附议!”
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要将宁家人置之死地。
而可笑的事,这些人却大多数是当日朝堂之人站出来为宁家求情之人。
内阁之中,也有人曾收到过宁国公夫人的亲笔信,叮嘱他们万不可在朝堂上替宁家求情。
原本他们不理解,甚至在心存疑虑,后来,朝堂之下镇国公一系皆为宁家求情,引得圣上震怒,他们才知道宁国公夫人此举高明。
这时候,宁国公夫人却偏偏做出跪宫门求情的蠢事来,着实很让人很是不解。
如今镇国公一系领头要问罪宁家,他们若也附议,皇上直接下旨办了宁家,那可就不好了。
可,若是他们现在求情,那之前,他们一个个排清与宁家的关系,便显得有些假。
皇上一向多疑,只怕一下子想通关节,立时就能下旨斩了宁家满门,连带他们也不好过。
不能附议问罪,不能求情。
一时间以兵部尚书为首的官员便都保持缄默,筹措不已。
明德帝原本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经镇国公一系的人一挑拨又蹭蹭升了起来。
“既然众臣皆无异议,那……”
明德帝刚要下令将宁家的人都抓起来押下天牢,却不想外面通报传来。
“廉亲王到。”
*
天牢。
宁蕴华不开口,皇上也没有让再审,便将其关在了牢房之中。
天牢自来有进无出,里面阴暗潮湿,向来无人探监,然此时两个带着黑斗篷的人却在牢役的带领下走进了宁蕴华的那间死牢。
宁蕴华回头,那带着斗篷的人给了牢役一锭金子,那牢役叮嘱了声,“你们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可要抓紧了。”
牢役带上牢门走了,那人拉下斗篷,却是李进。
宁蕴华起身相迎,李叔扶他坐下,另一个戴着斗篷的人便在牢门那儿放风。
“李叔你来了。”
宁蕴华脸上并未有半点惊诧,看得出来,李叔能来,是他早就料到的。
或许说,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
“公子您伤势如何?”
“都是些皮外伤,无事,外面情形如何?”
时间紧迫,李进直接就将齐钰带着国公夫人跪于宫门前的事说了,同时也将管家出府重伤却仍是骑马前奔之事也一并说了。
说完催促宁蕴华,“您若是要知道得细致些,便快些与他换了衣衫,等您出去,夫人们也能放心。”
李叔说完,招了那人过来,那人拉下斗篷。
他不但身形与宁蕴华相似,就连长相也与像了个六七分,若换上宁蕴华的衣衫,再松下头发,血抺于脸,不细看,真没有人能认出来。
可宁蕴华却是手一抬,示意他仍是守于门边。
问李进,“小公子们可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