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上了茶便识趣的退到门外守着。
齐钰端起茶盏,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杯盖刮着漂在上面的茶叶。
她觉得这次的事处处透着诡异,宁家虽处在风口浪尖之上,但没有证据皇帝不会轻易下旨处置了宁家。
毕竟,宁家的功勋不可抹灭,明德帝也怕这事一旦处置不当,便会在史书上留下不光彩的一笔。
可以说,这时不管谁去为宁家求情,都会留中不发,唯有太子不行。
明德帝本就忌惮宁家手中的兵权,太子一出头,必会让他以为宁家早有不臣之心,与太子沆瀣一气,意图谋反。
齐钰沉思了半晌,直到手中的热茶已经凉透,她也没饮下一口。
放下杯子,问道,“李叔,朝中之事,我不太清楚,这太子为何突然上折子为我宁家求情?老国公在时,与太子之间可有恩怨?”
齐钰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没有,宁府由来只是纯臣,从不与这些皇子们过多接触,从何谈起恩怨。”
李叔回得笃定,这与齐钰所了解的一般无二。
她点点头,李叔的话她自是信的。
只是想不通,太子为何会突然来这么一招,让宁家陷入这种绝境。
难道说是为了逼迫宁家站在他那边?
可这也说不通,如今宁家势微,太子自己的处境也十分尴尬,他这么做除了将宁家推入绝境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
难道,他真的只是想替宁家求情?
齐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李叔也陷入了沉思。
许久才说出自己的看法,“属下认为太子爷可能是真的想替宁家求情,想在这件事件上卖个好给宁家。”
不管是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她只要确定宁家与太子没有任何牵连就好。
齐钰微一沉呤,“你且先下去,莫要慌张,再去打探一二,有任何变化再来回禀。说不定皇上只是叫六公子去问话,等问完了话,就出宫了呢?”
眼前女子,处事不惊,遇乱不慌,便是世子在军中磨砺多年,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也难她这般镇定自若。
有此女在,必能逢凶化吉,李叔心中大定,见礼下去安排事宜。
他哪里知道,他前脚出门,齐钰后脚便站起身来,在屋中踱步疾行,心急如焚。
她哪里是不慌张。
她是不能慌张,不能让他们看到他的慌张。
边关守将,丢城失地,满门抄斩之事也有先例,以前她赌的是既然无人给宁家求情,证明宁家无党无派危险不大,明德帝舍不得赔上自己的名声,对威胁不大的宁家一众孤儿寡母赶尽杀绝。
但些时已不同往日,太子掺和进来,便犯了他的大忌。
同皇权相比,名声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天家父子亲情早已被一张龙椅磨得一点不剩,父子博弈,牺牲的是永无是那些无辜的鲜血,一个不好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齐钰心头难安,不停的在书房中踱起步来。
疾行的脚步倏地一停。
她倒是有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