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棠只坐在床边,捂着脸颊,一味地哭泣,并不理她,斐香怕自己再说得多了,反而再惹得她不快,便起身道,“我去外间给你倒些热茶来,这么哭了一早上,该是口渴。”
斐香掀开帘子出去,她的婢女兰荷也跟着去了,“得亏昨晚上小姐没用那粉,谁能想得到向来爱美的二小姐……”
面前的斐香蓦然转过头来,一双眸子冰若寒潭,“谁许你多嘴。主子也当是你这种奴才能议论的。”
兰荷不禁心头重重一跳,低下头去,“是,奴婢不敢了。”
斐香收了目光,再往前走,脸上却阴沉沉的,她心想,这疹子若真是斐月动的手脚,只怕结果绝不会像是她娘想的那样简单。
同时,又有一个疑问盘旋在她脑中,当真是那香粉的缘故吗?斐月把那铁盒子给斐棠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着的,若真出了什么问题,她就不怕?
另一边,安定院。
张爱莲带着人把门踢开的时候,斐月正坐在桌前练字,见她气势汹汹地进来,便搁下了笔,“夫人要来,怎未派人来提前告知声,月儿应当是亲自去迎接的。”
她这么一说,张爱莲瞬间想起,她进府的时候自己被逼成了那般样子,心底的怒火更盛,直接开口道,“我本以为你是个乖巧的,不想你这般蛇蝎心肠,刚回了府里,便要下手毁你妹妹的容貌!”
斐月睁大一双美眸,神情茫然,“这是何人,竟惹得夫人如此气恼?妹妹又怎么了?”
见她如此,张爱莲不禁冷哼一声,“你少跟我装疯卖傻了,来人,把东西拿上来!”
她身后的婢女琳琅应声而出,手上捧着个雕花精致的铁盒,不正是昨日被斐棠拿走的。
张爱莲道,“斐月,此物你总不能说你不认得吧?”
斐月淡淡地看了一眼,又淡淡地道,“我自是认得的。这是我从江南带回来的一种美肤脂粉,昨日棠妹妹说她喜欢,便送了她一盒去。”
张爱莲冷笑道,“你敢认便好。棠儿就因为抹了你送的这粉,现在满面红疹,正愁着如何见人呢!”
斐月“啊”了一声,显然极是惊讶,如同意料不到,“怎么可能?断不会是这粉的缘故,棠妹妹是不是误用了什么别的东西?”
“你说断不会,便是断不会么?!呵呵,棠儿什么别的东西都没用,除了你送她的这个玩意儿!”
张爱莲把手往琳琅那边一指,“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斐月顿时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微微颤抖着,似乎快要说不出话来。
“夫人,我敬你是我父亲的续弦,也是明媒正娶进来的,所以才一直伏小做低,对你以礼相待。”
斐月声音凄婉,说到这里,却是话锋一转,“可即便如此,并不代表着我就是个好欺侮的,我只跟棠妹妹见了一面,为何要害她?况且,这明明只是江南处常见的普通脂粉,由珍珠,百合等物研磨制成,我也日日夜夜都用,最是滋养皮肤,如何会使人起疹子呢?”
张爱莲不禁气极,怒道,“好,好,好!你可长了好一双伶牙俐齿的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