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指印清晰地出现在琳琅她白嫩的脸蛋上,她一下子懵住了,连喊声疼都来不及。
“你竟敢打我?”
小蝶一松开手,琳琅便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捂着半边脸,满是不可置信。
斐月冷笑道,“你既然是我斐家的婢女,就该恪守本分,夫人都不敢说的话,你一个小小的奴才还敢私自假传!打你,有何不敢!怎么,难不成你真以为你能当得了我姐姐,还妄想爬到斐家嫡长女的头上不成!”
她一连三句反问,直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问得大气不敢喘出一下。
见到这边有人动了手,街上的路人都好奇地站住脚,往这头张望,有些街上的老人儿,听得斐月一口一个“斐府嫡长女”,有人想起来了,“哟,不是斐府那个残疾的女娃娃?天可怜见的,亲娘才没了,她亲爹就把小妾扶了正。”
斐月五岁便被送走,当时她娘才死,按道理,正室丧事至少要服满一年,才能再另娶续弦过门,但是小妾扶正便不需管那么多了,毕竟这家里头总得有个管事的,左右也不过是个名分罢了。
但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绝不止外人知道的这些。
斐月嘴角微抿,说话的声音更大,“我虽不是张夫人亲生的,但我母亲生前,也对张夫人多有赞誉,夸她是个识大体,知礼数的人,要不我母亲也不愿意让她还未过门便在府中安心养胎。她怎可能会让我从后门入自己的家门?”
这句说张爱莲未婚先孕的话,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周遭的人窃窃私语,都说不知道真假,不过这斐府的长女看起来年纪不大,倒是跟这斐府里常见的,年纪最长的小姐差不多。
这些话,要是放在原先的斐月身上,她是断断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出口的。
张爱莲出身勾栏院,本是个唱曲儿的,她还未过门,早就跟斐父勾搭在了一起。
等斐月的生母知道的时候,张爱莲的肚子都跟她一般大了,说来可笑,一个嫡妻竟然跟一个未过门的同时有孕,她生母只觉颜面无光,但毕竟不忍斐家的骨血不明不白地生下来,这才把张爱莲接进府中养着。
没成想,那张爱莲表面恭顺无比,说只求能把孩子生下来,养不养在她身边都不要紧,哄得斐月生母给她赎了身,接进斐家,可一进了门,登时便变了个人儿一般,整日哭闹着要斐父给她一个名分,说绝无法接受跟自己的骨肉生生分离。
斐父自知对不起还在孕中的妻子,本是不愿的,但斐月生母见丈夫整日唉声叹气,为此困扰,这才主动提出,抬举张爱莲为贵妾。
“是啊,这不应当的,既然是嫡女,自然该从正门走了。”
“哎,你懂什么呀,这斐府现在当家的不是这姑娘的亲妈,可是后妈。”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路人纷纷指指点点,有说后妈就是不如亲妈的,也有说这还用想吗,如果是亲妈还在,哪里能让自家女儿站门外等这么久的,早就出来迎进去了。
琳琅这时候也反过味儿来了。
初见斐月,她眉眼温和,她还当她应是个好揉捏的,没想到这一句话就掉进她挖的陷阱里去了。
只是她吃了亏,受点委屈不要紧,夫人掌管一整个斐府,绝不能被周围的街坊邻居这般指责。
于是,琳琅的脸上终于堆起笑来,“大小姐莫急,夫人身子不好,刚受了风寒,走得要慢些,只需再等片刻,她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