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如何?”
“以我现在几乎散尽的真元,欣儿大抵能完全吸收。”
“你想以命换命?”
“这是最好的方法。”
九歌沉默了片刻不动声色的离开,临走前烙下一句话,“容九某思量。”
“小姐,事关地府,您可要想清楚了。”才把房门关上,白就说道,“他开的条件的确不错,不过小姐您也不缺这些。”
“如果有雅清河,北云斋会更多一层保险。”
“但小姐,若与地府直接接触,恐怕您的身份也藏不久。”
“捉迷藏玩了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九歌慵懒的撑着脑袋笑道,“那些家伙怕是早就想我,想到疯了。”
“小姐和青云待久了,愈发坏心眼起来了。”白虽然担心却也笑着回应。
北云斋。
青云收到了白的传信并没有行动,这几天他一直忙着照顾九歌吩咐要保护的人,今天她终于有苏醒的情况。
“咳咳……”
“醒了?”
“这里是……”
“放心,不是鬼门关。”青云微笑着把碗递给她,里头是闻着就苦的草药,“喝了。”
简单的两个字杨妈妈也不敢违背,想也没想一口气就把药闷口喝了,“你是?”
“杨夫人可还记得是谁害的您?”青云不答反问。
杨妈妈只觉得头痛剧烈,但纵使记忆模糊也忘不了自己吃下毒物胃里绞痛翻滚的痛苦记忆,目露凶光的一字一顿道,“天巧儿。”
“杨夫人记得就好。”青云对她的眼神十分满意,把一张纸塞回了她手中,“此物杨夫人可别丢了。”
杨妈妈摊开一看也是吃了一惊,“天巧儿的卖身契不是早在一年前就丢了吗?”
“杨夫人真是不小心,放在梳妆台下压着的东西怎会丢呢?”青云笑答。
杨妈妈也是聪明的,听到这儿就赶紧答道,“是是是,我怎么忘了。先生是想用这东西……”
“杨妈妈自己报仇怎还扯到在下了?”青云打断道,“听闻贾员外已经遇害真是遗憾,不过宫中淑德妃两位娘娘都在调查姜昭仪,若她们知道姜昭仪并非处女之身……”
青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杨妈妈也恍然大悟的点头同意,“不过,老身怎能接触宫中娘娘?”
“淑妃母家姓齐,在瓮城可是大姓。”
杨妈妈一点及透,青云只需稍稍提醒,她便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在北云斋又养了一周身子,她总算完全康复,兴许是对青云的印象不错,又想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多年养尊处优的她竟然主动做起洒扫工作,但越帮越忙让家仆怨声载道。
天狼还是日常在庭院前的榕树上坐着,一刻不停的望着门外发呆,因为成日无事原本清瘦的他也终于长了些油水。
这天青云告诉天狼要送杨妈妈去瓮城,吩咐他好好看家,他什么话也没说继续爬上树发呆。
青云和杨妈妈准备妥当,临走前还不放心似的又看了好几遍天狼,终于还是离开了。
另一头,九歌还在考虑雅清河的计划,得知青云那边已经开始,她也很快向雅清河点了头。
原本待在孟府,一是为了让天巧儿不能对自己下手,二来保全北云斋的所有人不让他们受牵连,三来也是为了掩饰杨妈妈还活着的事。
要是天巧儿知道,那场大火和毒药并没有让杨妈妈命丧黄泉该是怎样的表情,白想想就勾起了唇角。
七月半,阴气最貹的中元节,九歌如约来到孟欣房内。
“姑娘可算答应了。”雅清河等这天等了太久,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只靠一口仙气支撑。
九歌让白待在门外,以免有人闯入打扰到他们,准确来说他们要进行不能被凡人看见的仪式。
雅清河简单布置了结界,温柔的抱起孟欣,从她的头顶一直抚摸到发梢,捏了捏她红润的脸颊,一切美得都像生前。
九歌静静盘膝坐在不远处没有打扰他们,两人闭着眼睛相依在一起的画面,她怎么都不愿打断。直到夕阳下坠,黄昏时分,他终于起身开始将自己的真元注入孟欣的身体。
仪式一旦开始就不能被打断,被打断的结果必定是两败俱伤,这也是雅清河一直没有独自履行的原因之一。
九歌的工作其实很简单,坐在一边默默等待就好,房内充斥着从雅清河身上散发的优雅之气,还有一层淡淡的茉莉花香。
花香一路悠悠的飘近,在结界的不远处停下,粉红色的香气还有甜甜的味道,化身成一个矮小的少女在九歌身边坐下。
“他还是打破了天条呢。”花神像是说给九歌听的。
九歌审视着一直注视雅清河的花神,确定她并无敌意便放下了警惕。
“呐,你说,他为什么会这么傻呢,放弃修为又放弃了后辈,就连他自己都舍弃了,就为了孟小姐。”花神继续喃喃自语,即便九歌没有回答,她还是再滔滔不绝。
“明明这么憎恨人类的他却对孟小姐狠不下心呢,明明知道人类和仙是不会有结果的,呐,你说,他是不是很蠢啊?”
不过花神最后像是自问自答,“有些事情,明明知道结果却不甘心,一定要试一试呢。”
九歌撇过头看着深情望着雅清河的花神没有说话,顺手取过落在她肩头的落发抿了抿,一股苦涩却泛着甜味儿的香气扑面而来,将她带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