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在向老夫示威吗?”即便不占上分,护国公的气势不减,岁月夺取了他的青春,却夺走不了他万军领帅的气魄。
“此言差矣,北云斋只是在自卫。”九歌优雅的一笑,饶有深意的看了护国公一眼。
“好啊,老夫竟上了你们的当。”护国公立马懂了白与青云用意。
“大人应该比九某更懂兵不厌诈。”
“老夫的人虽然先动了手,但你的人也把他们伤的不轻,不如各退一步,如何?”护国公此时也服了软。
得到了九歌的允许,两人放开了手中挣扎不休的侍卫,一左一右站在了九歌身边,像是两尊门神。
论示威,北云斋也会,还可以做得更好,白和青云就在用行动证明这一点。
护国公叹气喃喃,说着伤感之语,片刻又很快回神说出来此的用意,“老夫女儿的重病卧床,她的性命就交给姑娘了。”
“治病救人乃医馆之责,咳,九某可不能抢了他们的生意,咳。”九歌只觉得嗓子难受,咳嗽了几声,声音却开始沙哑了。
“只因大夫皆说无能为力,老夫这才来请姑娘相助。”护国公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不得不加了一句,声音很小,像是怕人听到,“大明寺的方丈曾向老夫谏言说是有阴魂作祟,但……还请姑娘相助,事成老夫定有重谢。”
“北云斋,咳咳咳……”九歌的咳嗽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白一边满脸愁容的扶着九歌的手臂,一边用眼神指责青云的照顾不周。
只不过青云没有看到罢了,他上前一步替九歌答道,“北云斋本就是公平交易,谈何重谢?”
“老夫在和你们小姐说话,区区下人,插什么嘴?”
“青云并非家仆,请大人注意言辞。”九歌的声音变得凛冽起来,“大人请回吧,令千金的急症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容九某思量些时日再来答复大人。”
护国公在九歌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却分明感觉到一股杀意彭生,久经沙场的他再熟悉不过这样的眼睛杀人如麻的冷血眼睛。
“那老夫择日再来拜访。”护国公不愿再看到这双眼睛,气势瞬间收敛,带着众人离开。
北云斋一下子静了下来,比往日还要冷清,就连青云也不敢造次。这双充斥着杀意却不愤怒的野狼般的双眼让白不寒而栗,她只一次见过这样的九歌,那一次便让她终生难忘。
“喂,你的声音是怎么了?”天狼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脏兮兮的脸上挂着泥水。
他径直走向九歌,丝毫不避讳她的双眼,白惊恐的出声制止,“天狼!别……”
天狼可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孩子,见九歌没搭理他,干脆直接上手了,声音也逐渐暴躁起来,“你的脸好烫啊,额头也好烫,喂!到底怎么回事啊!”
九歌的目光渐渐向下,视线撞见天狼的一刻已经一如往常,温和的乖乖答道,“许是昨日伤了风。”
“啊?伤风?什么鬼啊喂,别告诉我,你跌河里一下就生病了啊?”天狼的声音虽然暴躁却明显低了几度,“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九歌点了点头,“我的身体不大好。”
“身体不好就早说啊!”天狼暴躁的像只炸毛的野猫,拉着九歌就往后庭跑,动作虽然粗鲁却也温柔了很多。
把九歌撵上床榻的时候天狼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淤青,分明的四根指印和自己的手指正好重合。
“这是我昨天捏的?”天狼不确定的一问。
“嗯。”
“疼么?”天狼戳了一下,感觉有些肿。
“不疼。”
“疼要说出来!”这么肿怎么会不疼,天狼的心里又升起了一团无名火,但念在九歌还在病中,声音又弱了下来,“我知道我下手没轻重,但我控制不住,我天生力气就很大,所以你被我弄疼了要说出来!”
“我……真的不疼。”九歌再次郑重的回答。
“你个笨蛋!”天狼一脚踢在了九歌小腿上,转身愤愤离开。
九歌躲也没躲,硬生生接了一脚,天狼一手带门,一边担心的瞄了一眼,嘴里喃喃,“好像下脚重了些。”
但她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躺了下来,连揉也没揉,倒头就睡。
离开时,他撞上了来送药的白,“小姐怎么样了?”
“她睡了。”天狼看了一眼白手中的药,吞吐了片刻还是没能问出来,转身就走。
“你怎么还不把药送进去?”青云端了冷水过来,手臂上还搭着条白帕。
“天狼好像想问什么……”白看着天狼离开的落寞样子回答。
盛夏在一场大雨之后终于来了,一夜的功夫仿佛池塘都泛绿了,萌生的绿藻总算按捺不住整个春天的束缚开始张牙舞爪的向阳生长。
在白的“细心”关照下,九歌总算完全康复,可以踏出厢房呼吸第一口混着草腥味儿的空气。娃xiash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