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在唇边蔓延开来，裴晴晴向前一步。

江煜城拉住她的手臂，浅色眼眸之中酝酿开来沉重冰冷地情绪：“裴晴晴，你就这么没骨气？”

裴晴晴平静地回望他，不知不觉，眼眸之中已经盈满点点泪光。

她对着江煜城一笑，好似下一秒就会碎裂开来的脆弱与凄美：“对不起，可我无能为力。”

宋北野看着二人的交流，握着手杖的指节略微泛白。

他站起身来，看着裴晴晴一步一步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视野之中只剩下这一抹纯粹的白，她像是踩在刀尖的童话人物，那瞳孔之中的痛苦取悦了宋北野，平复了他心中翻涌的烦躁与愤怒。

报复似的快感蔓延开来，他重重将裴晴晴拥进怀中，指尖轻抚她的黑发，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江煜城：

“你输了。”

江煜城看着这一幕，脸色也黑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

倒是陈美伊，她仍趴在地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像个跳梁小丑。

而下一秒，仿佛是上天聆听了她的腹诽，宋北野冷哼一声，随即带着几分嫌弃的推开了裴晴晴。

那宽阔的肩一片冰冷，拥住她的时候，如此用力，似要将她揉入骨血之中。

而推开的时候，却也不留任何情面，好像片刻的温存只是裴晴晴的错觉而已。

他的表情淡淡，扶起陈美伊，话语之中带上几分嘲弄：

“摆清楚自己的位置，选择江煜城救你于水深火热，可不是个多好的选择。”

言罢，他直接带着陈美伊从裴晴晴身侧离开。

裴晴晴有些失魂落魄，但她也没有脸面再回到江煜城身边去，周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刺得她发疼，不过是在看笑话。

裴晴晴倒也理解这些敌意与轻蔑，何止他们为江煜城感到不值，裴晴晴都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丢人。

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地方，深深地把自己藏起来，如果能钻进地缝，那自然是更好。

但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江煜城重重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晴晴面露惊慌，她摇摇头，对着江煜城说道：“……别这样，再跟我接触，会让你也丢脸。”

江煜城却纹丝不动，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晴晴：

“无所谓。他们就算在心中对我恨铁不成钢，嘴巴上也不敢说。”

裴晴晴真的不懂了。

她眼眸之中还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看向江煜城，十分不解：“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呢，我真的值得吗？”

江煜城看着裴晴晴伤心之中带着几分怅然的面孔。

她坚硬的外壳正碎裂开来，向江煜城袒露出一部分柔软。她自己或许并没有反映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感动裹挟，因而生出依赖与脆弱，江煜城却无比清楚。

修长的指尖拂过裴晴晴的长发，停在她白皙如玉的侧脸。

江煜城观赏裴晴晴每一个表情，像是观赏一件珍惜的艺术品般充满痴迷：

“怎么不值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我输了，但是他可真是太蠢了。”

江煜城挑起裴晴晴的下巴，眼眸眯起，晕染开一丝不动声色的狡黠，笑得十分无辜：“你看，他弄巧成拙，让你真的对我动心，甚至生出信任来了，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在裴晴晴怔松的目光之中，他动作轻柔的牵起她的手。

她的手，小而软，樱花白雪团子般袖珍，被大掌一寸一寸抚平揉捏，连浅粉色的指尖都染出绯红。江煜城从背后将裴晴晴抱住，在她耳旁蛊惑般轻轻说道：

“这样很好多给我展现一点吧，这样全心全意属于我的表情，这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裴晴晴的睫毛颤抖着，明知江煜城不怀好意，她却根本无法抵抗对方的侵袭：“江煜城，你不能这样，太狡猾了。”

指尖落在她的唇上，封住剩余话语。

回应她的，是落在发顶的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