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组成的青色利剑在陆凌风刚喊出口的瞬间,便已从幽深的大宅后方穿行而出,朝着裘月和陈三岗两人的后背刺去,裘月已有所觉,一根长鞭从腰中甩出,引动阵阵破空之声,而陈三岗更快,一柄铁锤早已擎在手中,朝那青色利剑砸去。
一锤下去,那竹叶组成的青色利剑无声而散,万千竹叶在整个院子中四处飘舞,陆凌风三人仿佛置身于青色的琉璃世界之中,竹叶四处回旋,每一片竹叶都是一柄小剑,将院子中的光线切割成无数细碎的光斑,越是美丽之景,越是杀机四伏。
陆凌风全神盯着周身三尺之处,一片竹叶轻轻地从他鼻前落下,一滴血珠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鼻尖,陆凌风微微皱眉,越来越多的竹叶在他身前坠下,越来越多的凌厉杀意从竹叶上飞出袭向他周身各处,陆凌风冷哼一声,腰间三尺短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轻轻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所有的杀意都被弧线阻挡在外。正待他想找出这个狡猾的绿袍少年位置时,一缕莫名的气机出现在他腰间左肋,陆凌风余光瞥到一缕青绿之色,立刻挥剑而斩,只听见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之声,陆凌风感觉虎口一阵酸痛,三尺短剑应声而折,断掉的那一截短剑被高高地击飞到了空中……
“承让,”李云鹤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宅前方的台阶上,此时绿竹之叶已悉数落地,前院的地面上被铺了薄薄一层,留在空中的唯有一缕青丝,一片黑布,和一截刚从空中掉落的短剑。
短剑是陆凌风的,青丝是裘月的,黑色布片属于陈三岗……满院的竹叶清香,闻起来却令陆凌风三人心头发寒,方才在漫天的竹叶之中,绿袍少年李云鹤竟然以一敌三,还占尽上风,他真的是月前才空达么?而且,他今年才多大?这世上真的有这般天才?看着落在地面上的短剑,青丝和布片,三人连震惊的情绪都来不及拥有。
李云鹤并不多言,抬腿朝鉴天司大宅内走去,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影壁之后,裘月才转头看向陆凌风,低低地唤了一声,“大哥……”
“哼,不过是借助了竹林之势罢了,他的剑本就走隐秘诡谲之道,若是堂堂正正打,他未必赢得过我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陈三岗愤愤说道。
“好了,输了就输了,”陆凌风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自己的长髯,“你们方才可看清楚了他的剑?”
裘陈二人皆摇了摇头,陆凌风回想起自己方才折剑时的场景,眸中精光闪动,“我们输的不止是势,还输给了他的剑,他的剑……很特别。”
……
天鉴司地牢的某间牢房内,一个满身污浊的年轻男子正无聊地蹲坐在墙角,盯着地面愣愣发呆。天鉴司的牢房里设置了特殊阵法,隔绝了天气元气,任何关进大牢的人都无法继续修炼,只能枯坐在内,眼睁睁地看着对于修行者而言珍贵无比的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林济。”
那浑身污浊的男子身子动了动,以为听错了。
“林济。”
那男子抬起头,待看清楚牢房外的那张脸时,眼中顿时泛起惊喜的神色,一边挣扎着起身一边低呼道,“云鹤师兄!”
“云鹤师兄,你……你怎么来了?”林济双手扶着牢房的栏杆,激动地问道,虽然他比李云鹤高出一个头,却依然对眼前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师兄充满着敬意。
“嗯,师尊他老人家让我来看看你。”
“师……师尊?”林济的惊喜更甚,他是达到空达境界后才拜入师尊门下,一直认为自己的师尊对自己的感情淡薄,“师……尊竟……竟然会记挂着我?”
李云鹤淡淡地点点头,“师尊让我告诉你,半年后回太苍一趟。”
太苍派在太渊世界有无数分坛,但是直接称作“太苍”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內界的太苍派总坛。
“可……可是我要被关一年禁闭啊。”
“别忘了,如今鉴天司的司首还是咱们的明远师伯。”
林济眼睛陡然亮起,天鉴司的司首都是自家人,那少关半年禁闭不是很简单的事情么?
“还有,师尊让我告诉你,那百来个凡人你杀了也就杀了,不过你这胡闹的性子确实应该改改了,这半年的禁闭,便是要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林济慌忙恭敬地低头,“是,劳烦云鹤师兄回禀师尊,就说我已知错了。”
“你自己去跟师尊说吧,我还有别的任务,陈师弟死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其中确实颇多蹊跷,这安陵县,我便亲自走一遭吧。”
林济知道自己这号称天才的师兄自小便聪慧过人,既然他亲自出马,那自然能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传达完话后,李云鹤转身朝外走去,林济犹豫了片刻,咬咬牙朝他喊道,“云鹤师兄,这外界虽然修士不多,但是凡人大多阴险狡诈,师兄你如今第一次出山,此去务必小心啊!”
李云鹤头也没回,朝后挥了挥手,一道真元从从他袖中飞出,撞到牢房的金属栏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直震得林济握住栏杆的双手发麻。
林济知道李云鹤是因为自己最后的叮嘱而生气了,这个年纪轻轻就迈入空达境界的天才师兄,从不需要别人任何的同情和关怀,因为他是太苍李云鹤,李云鹤骄傲如斯!
修改了前文的一些错别字,大家再重头看的话,应该会顺畅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