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伺和尼德霍格无语的看着这俩活宝,一时更是想不出该说什么好,只好先把他们一起带回了家。
路上,陆飞和青龙交谈了许多,这才了解了她的情况。
原来她为了收集百姓的信仰,到处去帮助他人,但是因为误杀了一位政府官员而被那时的官僚控制,煽动百姓一起烧了她的庙。不过灵枢保存了下来,后来百姓重建庙宇时,把灵枢给放在了神像嘴里。这次是因为尼德霍格的血才活过来的。
“要我说你就该自己好好过活,哪得去管百姓死活。”陆飞听完青龙的经历后感慨道。
“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可怜的人们就要被妖兽吃光了。”
“你似乎还从来没对人发过火吧,只要别人说句致歉的话就可以了吗?”
“既然都道歉了,也就没必要追究了。”
“你活脱就是个被人欺负的样子嘛,用现在的话来说应该是什么,白莲花。”
“但是不管怎么样,做的事情总是对的啊,我不是很懂为什么你们现在这么抵触这种做法。”
“这是因为……”陆飞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以一个人类的角度来向青龙解释。
为什么人们对善良的东西充满恶意,冷嘲热讽?
他很难去解释,他遇到青龙的疑问后觉得人类完完全全的不妥,十分不妥。但他骂自己的种族不能骂的太狠,只能说不妥。
陆飞想了很久,看着歪着头坐在茶几对面的青龙。总算憋出了一句话:“这个是因为,人类是有随众性的。当一个事物被贴上什么标签,人们就也会跟随着贴上相同的什么标签,久而久之就传播开来了,人们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
“这不是很蠢吗,盲目的跟随。”
“啊,是啊。”陆飞觉得自己有些生气,但又羞愧的无地自容。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还是会帮助他人的,每一个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啊,为什么?明明你不再需要信仰的说。”
“就算如此,我也还是希望能有座属于我自己的庙宇。我去帮助大家,大家只要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我就很开心了。”
“难道这就是神仙么。”陆飞疑惑的满头是汗。
“因为只有帮助他人,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这就是我能量的来源,是驱使我前进的动力。就算自己有些倔强,或是傻乎乎的执着,但那就是我的生存之道。”
“你……”陆飞觉得青龙太傻了,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傻的人,啊不对,是龙。不过这么一想就对了,哪有人会像青龙这么傻。
“我,怎么了?”青龙指了指自己,期待陆飞给出下一句话语。
“你实在是太好了,你是个好龙。”
这句话一说出去,陆飞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因为这话就像是在拒绝别人一样,或者说是,结束一段对话的时候才该说的话。
“是吗,你能这样评价我,我很欣慰,谢谢!”
青龙依然是十分礼貌的回答了陆飞,陆飞则有点坐不住了,嚷嚷着要去洗澡,也好结束和青龙之间的谈话。
“难道人们真的是这样吗?”陆飞在淋浴头下,任凭着滚烫的水冲洗身体,什么也没做,“但是这话是我说出来的……人性的表现啊。”
午夜,零伺拉着青龙一起找了个新房间休息。陆飞爬起来上厕所时,发现尼德霍格还是一个龙睡在沙发上。
他放慢脚步,把拖鞋提在手中,尽量让自己不惊醒尼德霍格,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一个龙类。
尼德霍格并不是完完全全的黑发,若是仔细挑拨,还能从青丝之中依稀看到许多白发。这让陆飞的心头有些悸动,一种难受的情感莫名的升上了头。迎着月光,他还勉强能看清尼德霍格左眼上有一道不大明显的伤疤,那痕迹就像是被别人在眼皮上硬生生划了一刀。
“怎么受了那么多伤,你都经历了什么啊。”陆飞想起今天追捕罪犯时,满身是血的尼德霍格,更是不好受。
陆飞轻轻长叹一口气,站了起来。发现尼德霍格是侧着身子,蜷起身来睡,就像小宝宝在母亲肚子里那样的姿势。他没去多想,只能用沙发太小不适合睡觉来作为这个睡姿的理由。
陆飞提着鞋子,轻轻推开大门。走到外面,然后再拉上门,侧下身穿上拖鞋,走到月光照耀的阳台前。夜里,声音传得特别远,就连隔了几千米的行车轮胎在公路上行驶的声音,陆飞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月光照着他,影子陪伴着他,但他还是感觉孑然一身。
孤独,不知从什么时候就一直在追赶着他。
作为人类,不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没有任何的亲戚,也没有联系方式。他活着就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虽然说要去冒险,可那天也差点死了。要不是零伺关键时刻救下了他,这一生可就结束了。
陆飞在阳台上背着手走来走去,呼啸着的风吹着有些冷。
他想着,自己今晚没有睡着的原因。难道是因为被人性的罪恶所震惊到了吗?可是不管人性怎么样,这个社会就是这样。高尚的人太少了,人人都顾着自己,哪有那么多心思管别人死活。
陆飞转身准备进去,却看见尼德霍格推着半开的门,揉着左边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