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是遗憾,掐死你的心都有了。”沈巧总结得当,跟秀才无奈地对视一眼,“一看你这表情,你就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会遗憾。他们会遗憾,为什么这张帅哥的脸长在了一个傻子的身上。”
“沈巧,我也很遗憾。”沈乔双臂抱胸,“遗憾这张乖巧动人的小脸长在了一个狠心刻薄毒舌的女人身上。”
“你说什么?”沈巧声音变得又高又尖,秀才下意识捂住耳朵。“你说我狠心?我刻薄?我毒舌?”
“我就说你了!怎么着!”沈乔不怕死地挑衅。
“好汉不跟小孩子斗嘴。”秀才挡住沈乔要上前的身子,劝架道。
“我不是小孩子!”沈巧的头高高昂起,“倒是他,这么大人了,还长不大,才是小孩子。”
“你看看,这像是一个八岁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沈乔痛心疾首,“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什么巫婆变的。”
“我是巫婆?那我到你跟前我图什么?图你胡子拉碴?图你补丁满身,穷得叮当响?还是图你漏雨的像猪圈一样的茅草屋?”
“好啊。沈巧。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了。”沈乔挽起袖子,就要上前,又被秀才拦住了。
“你们俩别吵了,我想喝口酒,能不能给我倒一下?”
“自己去倒。在我们屋里。”沈巧递给秀才一个瓢,摆手让他走开。
两个人站在院子里,眼睛里是熊熊烈火,只等着这个碍眼的人走开就要发作。一大一小,一男一女,谁都不让谁。
秀才叹口气,接过瓢走进了屋里。
他知道接下来的固定戏码一定是…
“巧啊,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不行吗?”
“不行,敢说我狠心,敢说我毒舌,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秀才一边从酒桶里舀出清冽的酒水,一边长叹一口气。沈乔这个人,果然是死性不改,又刚又怂。
刚刚他乖乖进来,也是因为他知道,这场闹剧一定是某个人单方面挨打。
现在,沈乔和沈巧的相处模式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吵架斗嘴,甚至还动手,但比谁都亲。
秀才摇摇头。
怎么能说是老夫老妻呢?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兄妹,而且沈巧年纪那么小,怎么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两个人的关系呢?但好像也没个好一点的形容词来形容了。
刚刚在大街上,要不是他及时罩了块黑布在沈乔脸上,两个人能不能安全回来,会不会被路边的一众姑娘给围攻致死,也是难说。
真没想到,沈乔原本长得这么风神俊朗。
秀才喝得更起劲了。
门外吵架的声音还是不绝。
“沈巧!你适可而止吧!”
“我是小孩子!我才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你故意的吧!你刚刚还说你自己不是小孩子的!”
“我是不是小孩子,我自己说了算!”
“轻点!别薅头发!”
秀才恍惚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和沈乔一起出去时,一个算命的老头儿故弄玄虚说的那么一番话。
当时,沈乔半是害羞半是渴求地说,“我想求个姻缘。”
那老头子手里连掐带算,还抚了抚自己的胡须,摇头晃脑地说,“你的命定之人,出现在两年之后,是一个小姑娘。”
“有多小?”
“比你小个七八岁吧。”
秀才顿时清醒,朝外看了一眼。算来遇见那个老头子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沈巧就是比沈乔小八岁。
不会这么巧吧?
那时候他对老头子的鄙夷之情体现得淋漓尽致,“你就骗鬼吧!你看看你这胡子,粘的吧?你刚刚掐算的手法还不如我娴熟呢!你骗谁呢!”
老头子脸色一变,当即就要拔出旁边立着的旗子打他。
两人慌忙逃跑。
“你怎么知道掐算的手法的?”停下来的时候沈乔好奇地问他。
“我跟我邻居一个屠夫学的。”秀才随口说,感受到沈乔意味深长的目光,只是呵呵一笑,“没钱的时候,以此果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