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这句话足以让天下读书人羞愧而死!”
“王大人这番话才是真真的让读书人羞愧而死!恨不得撞柱子死掉才好呢!”
“李大人今日是要跟王某过不去了?”
“王大人才是要跟我李某过不去!”
一位是中书令李大人,一位是尚书令王大人,两位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知情的知道他们是在辩论哪一个政令措施更好,不知情的还直以为自己进了菜市场。
这两位大人的脸色实在是太好看了,比西红柿还要鲜红上几分,吵得气血喷张、唾沫直飞。
我们的皇帝坐在皇位上按着自己跳动得厉害的太阳穴,感到十分头疼。
“两位爱卿。”
并没有人理他。
“两位爱卿!”
他试图把声音拔高,却还是没有效果。
“李明严!王宽仁!”
他再次喊道,点名道姓地喊。
终于,有了效果。被点名的两个人顿时停了下来,因为争吵而发热的头脑顿时冷静了下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再次在陛下面前吵了起来。
“两位爱卿。”皇帝缓缓地说,“看来今日此事是商量不出来结果了,不若两位爱卿下去再行探讨,明日给朕一个结果。”
“陛下。”两人齐声说道。
在朝廷上尚且有所收敛,一旦下了朝那肯定不只是动口,估计还要动手啊。两人想起上次争论时对方留给自己的牙印和淤青就觉得后怕,赶忙想要拒绝下朝自行讨论,想让皇上给个评判。
“两位爱卿啊,朕忽然感到头疼。你们俩的事你们俩自己解决吧。”皇帝一只手扶着额头,赶忙就要溜走了。
皇帝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愿意再管这件事了,希望他们自行了断。这副推卸责任的样子,自他登基以来就有了。这也是为什么后世对他的评价很一般的原因。他对于政事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总是“爱卿认为怎样就怎样吧”,一旦上书说陛下懈怠政事之类的,皇帝一定会也发出些长篇大论,总结下来只有一个意思:你觉得老子当的不好,那你来当皇帝啊。
如果是盛世,这样的态度也就罢了,顶多算是平庸的君王。可是现在并不是盛世,眼见着近年来大衡朝一日不如一日,走着下坡路,可皇帝偏偏还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怎能不让人心急。
除了不管事,还有一项毛病,就是花销大。建宫殿,建皇家陵园,建观星台,时不时开个宴会,大宴群臣。群臣是玩得很欢乐,但是户部尚书就很发愁了,国库的钱是越花越少,从各地收上来的钱财远远不够一个皇帝的开销。只能默默感慨一句,这个皇帝真是太费钱了,养不起养不起。
这个皇帝的作用就是,让大衡朝在下坡路上越走越快,就像做了马车一样,颠簸着往下走。
皇帝正打算来句“既然众爱卿无事,就退朝吧。”
忽然,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太监,拿着卷成筒状的纸卷,直往皇帝面前小跑而来。
“陛下,边境出事了!”小太监还边跑边喊。
得了,这下走不了了。皇帝沮丧地摊在座位上,招招手让把纸卷递上来。
展开一看,上面写的是若水族与大衡交界的地带,若水族人与大衡朝的百姓发生争执,终于演化成了一场大战,若水族人来势汹汹,边境不敌,特来求援。
皇帝皱着眉头,感受到台阶下投来的一众目光,他微微抬头,“众位爱卿,若水族与边境军队发生冲突,边境来求援。”
众人的目光瞬间消散,台阶下站着的一班臣子都纷纷低下头,装作看自己的鞋。
“哪位爱卿可以带兵前往啊?”皇帝环视下面的大臣,问道。
刚刚还在争吵的大臣早已闭了嘴,其余的大臣更是缄口不言,生怕此事一个不慎摊到自己的头上。
“众位爱卿要是把平日吵架的劲头用到现在,也不至于如此安静吧。”皇帝如是说。
因着染霜突然闹肚子,永宁只好认命地跟着慕允清出宫。
“我听染霜说,你不能受伤,是怎么回事?”
自永宁生辰之后,慕允清和她的关系就日渐增长,终于到了可以不用说敬辞的地步。
“我说染霜为什么要拉着你嘱咐半天。”永宁了然,“我自小就是那样,一旦受了伤,血流不止,不管是哪里的伤口,只要破了,就会一直流血。一旦受伤了,就要赶快去抹一种药,不然会死的。”
“这么严重?”慕允清很是惊讶。
“是啊。我这才算是身骄肉贵,半点伤都受不得。”永宁自嘲道。
慕允清正要说话,就听到街边有一个女人拿着大木棍追着打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四处乱窜,抱着头生怕被打倒。
“刘老四!你给老娘站住!”那个女人大吼,颇有几分万夫莫当的魄力。“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骂着骂着就带了几分哭腔,“你敢骗老娘!老娘为了你卖了自己的嫁妆,不顾一切嫁给你!你呢!”
“你别让我逮到,不然看老娘一棒子打死你!”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爹这样!你也这样!你个老东西!”
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永宁本来想着安安静静站在那里,凑凑热闹。没想,那个被叫做“刘老四”的男人忽地冲了过来,估计是想从永宁身侧逃跑,结果方向没把握好。
就在男人要撞到永宁的时候,身边的慕允清搂住了永宁,一个转身,正好避开了那男人。
永宁松了口气,动了动胳膊,捅捅慕允清,“放开吧。”
慕允清非但没有放开,反倒搂得更紧。
两个人靠得太近了,永宁能清楚地感受到慕允清身上的温热。
“阿殊。”
永宁听到慕允清的声音,半晌才明白过来这句“阿殊”叫的是谁。
“啊?”
“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的。还是有好男人的。”
“欸?”永宁探头想看慕允清的表情,却被搂得动弹不得,“打住。你该不会是说你自己就是吧?”
“你怎么知道?”此话一出,永宁就可以想到说这话时慕允清的面部情绪,一定是得意有之,惊讶有之,更多的是骄傲。
“我就知道。”永宁挣脱了他的胳膊,“你不是一向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