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埋着头,默默地小步走向守卫森严的城门,她一边走一边心里打着小鼓,手心脚心都已渐渐冒汗,腿脚的行动也不免略有些僵硬。
就在她快要接近城门口时,突然有人从侧面冲过来,一下子将她撞到在地。明月慌忙抬起头,却赫然发现眼前竟是一身熟悉的长衫,还有这蓬头垢面的脸,不正是那个跟她互换衣服的女乞儿么?!明月还在发怔,那女乞儿已经动作敏捷地爬起身,迅速逃开了。
不好!明月几乎是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锦盒,还好,仍在。她随即又去摸身上的荷包,果不其然,慧娘给她缝制的五彩祥云荷包已经不见了,连舒岚给的银丝镶边彩蝶对花荷包也一同不见了踪影。
这家伙居然是个偷儿!难怪昨夜盯着我的衣裳看,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了!想到这里,明月顿时极为恼怒,她立即想起身去追,可那女乞儿跑得飞快,极瘦的身影灵巧地绕过一个胡同口,一拐就不见了踪影。
明月重重叹了一口气,这情形看来是怎么也追不上了!只能认栽!她郁闷地爬起身来,这才发现自己摔得着实不轻,她的膝盖又红又肿,葛布衣的左臂处被蹭破了一个大洞子,皮肤也被地上的硬石子磕破了一个小口,正在往下淌血。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可怜见的小乞儿,你没事吧?”一位年逾花甲的老者走上前来,他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老者身后跟着一位身穿浅蓝色襦裙的少妇,怀中抱着一个梳着冲天小辫的孩童,那孩童一言不发,瞪大了眼睛正好奇地看着明月。老者的身旁则站着一位皮肤黝黑、身形高大的精壮汉子,看起来是一家人。
“谢谢老伯!”明月忙道,“我应该没事的。”她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虽然膝盖酸痛,但看来骨头确实没有大碍。
那少妇见状,偏过头去跟壮汉耳语了几句,就见那壮汉点点头,大步上前递来一块帕子:“小乞儿,擦擦伤口。”
“多…多谢!”明月感激地接过,又不禁叹道,“只是可惜了这块帕子。”
“没什么,不过一块帕子而已。”那汉子爽朗地笑了笑,“你赶紧擦擦,那地方还在流血呢。”他指指明月左臂上的伤口。
明月闻言,忙拿起帕子细细擦拭起来。
那少妇在一边微笑着点头不语,少顷忽然开口问道:“小乞儿,你左臂上面这块血痕怎么擦不掉啊?”
“啊?”明月扭头看去,转瞬明白过来了,“婶子见笑了,那不是血痕,是我的…呃……胎记。”她一边解释,一边赫然发现,昨天还如痣一般大小的红色印记今天看起来竟然已经有如铜钱般大小了。只有那形状依然没变,仍似一弯新月。她情不自禁地伸手小心触摸了一下,依然不痛不痒,好似没有任何异常。
少妇盯着明月左臂上的印记,很是好奇:“这真是有趣,原来是胎记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鲜红色的胎记,这形状也奇特,看起来像……”
“月亮!”老者也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看起来像一轮新月。”
明月一阵头皮发麻,讪讪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老者抚着胡须仍在感叹不已,殊
不知这一幕早已落入他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