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安全脱离了……”刚刚逃离中山墨者追击的魏无恤,停下了行走于荒原的脚步,远远的望向凌州的方向。刚才的战斗,他并没有受伤,之前长途厮杀的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还是顾你自己吧!”魏无恤刚刚分神的刹那,只见一枚飞石迎面打来,又疾又快,飞石在空中已发出破空的嗡嗡之声,魏无恤向后疾闪,左手轻挪,一把握住了飞射过来的飞石,当他看到这枚飞刀时,便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飞石刚过,只闻风声,十多道人影已出现在魏无恤的面前。如魏无恤预料的一般,都是墨者。而且都是旧日相识之人。
“魏无恤,你还要往哪里逃?”为首的墨者以手指魏无恤喝道,只见他穿着粗布灰衣,粗眉虎目,散发刚髯,双目已满是血丝,正是楚墨御法之一的莫琅邪。
见到是他,魏无恤不由的叹息了一声。在楚墨中,共有七位御法,其中以魏无恤为长,莫琅邪次之,莫琅邪此人虽天生性急,暴虐,但亦十分豪爽,从不掩饰内心的想法,故与魏无恤一见如故,十分的投缘,又同为楚之墨者,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随着日月的流转,二人的交情已可谓莫逆。莫琅邪更是呼魏无恤为大哥,可见感情之深。江湖传闻魏无恤杀害楚之钜子时,楚墨众人,无一相信,因为所有的楚墨中人,全都了解魏无恤是怎样的一个人,莫琅邪亦是丝毫不信,曾言谁若说他大哥的坏话,就打断谁的脖子,可是后来,中山钜子也死了,这件事是无数人亲眼所验证的,是魏无恤所杀,无可抵赖,莫琅邪有些动摇,加上三人成虎的谣言三五不十的传播,使他竟也渐渐相信了魏无恤背信弃义,杀害钜子,夺取封灵箭的事实。不过此次围剿,跟随莫琅邪的楚墨中人,不过才十多人而已,因为太多人,依然在摇摆不定,魏无恤的人望,由此可见一斑。
“莫弟……”魏无恤想说些什么,却被莫琅邪怒吼之声打断:“给我住口!谁是你的莫弟?狂枭魏无恤,我真的看错你了,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钜子待你不薄,你却反将他杀害,果如枭一般的无情无义。”
魏无恤听闻此言,心中难过,默然而道:“钜子自小将我养大,教我习武强身,恩德犹如生父,我岂会有丝毫的悖逆之心?我知道此时任何言语,你都听不进去,等过些时日,待雩娘醒来,可以让她可以告诉你一切。”
听到魏无恤的话,莫琅邪微有诧异,反问道:“雩娘?不是早被你杀了吗?”
魏无恤道:“她还活着,途中遭遇偷袭,现在重伤昏迷。”
“那她现在人在哪里?”莫琅邪喝问,闻此问题,魏无恤却是十分的为难,见他不肯说,莫琅邪哈哈大笑数声,道:“怎么?讲不出来了吗?魏无恤?”
无奈一声叹,无恤道:“非是我不讲,只是事关几名好友的生死,请莫弟原谅无恤不能讲的苦衷。”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诓骗而已,魏无恤,你已经失去了琅邪对你的信任!”说话之时,已拔出背后宝刀,只见他手中刀金色的刀身,比之一般的刀要宽大上数分,是一把重逾百斤的兵器,此刀名为定军,正是莫琅邪应手之兵器。
“一切就让刀来说吧!”莫琅邪将手中刀指向魏无恤,飞散的沙尘,是不容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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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柏原,旷野,信如殇,信凌及众多魏墨中人,慢行于大路之上。
“钜子,为何让韩墨的人的抢先?难道钜子对追击的目标有所畏惧?”已经沉默了一路的信凌终于开口了。年少气盛的信凌,心里清楚信如殇是想让韩墨去消耗追击目标的实力,而后乘之渔利,但武者的自尊与傲骨,使其无法认同这种做法,他心中很想堂堂正正的与追击的目标一分高下。
“凌儿……”信如殇如此的叫信凌,让信凌有些奇怪,在墨门当中,父亲如此的叫自己,却还是第一次,只听信如殇道:“人,不全是为自己而活,不同的人,决定做事之前,有不同的考量标准,我的标准,就是以魏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战果。否则以我魏墨之能力,追捕一个落荒而逃的人,难道是很难的事情吗?”
信如殇的话,出于孝顺,信凌没有丝毫的反驳,但不代表他认同这种看法。在他心中,总道身为一个墨侠,过多的算计,会污掉墨者之名。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烟尘起,有人马出现,虽然相隔很远,但信如殇一眼便看出来,那是韩墨的人。
“专兄,前方可有收获?”信如殇带着几名亲信,来到专丘的面前,询问专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