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微微亮,郢山山顶,金巽天斧。两道人影矗立。
“好了,到了这里就不用我送了,自己走上去吧!”说话着正是灵煜。
“多谢师兄相送……恩……”尘寰上下打量着灵煜,灵煜被看的头皮发麻,喝道:“你在看什么?”
“师兄昨天还断手断脚的,今天怎么……”这尘寰发现灵煜竟然已是毫发无伤,和昨天大不一样。
灵煜不耐烦道:“才看到?难道你真的不管抓来的苦工是死还是活吗?”
“当然早就注意到,只是心有诧异,却没空来问而已。”尘寰微微笑着。
“那点小伤如果我就有事的话,我早就死上几千次了。少见多怪!快些上去吧!”灵煜话一说完,已经飞身闪开,只留下尘寰一人。
再次的来到此地,却是轻车熟路,尘寰顺台阶上了郢山绝顶,看那和尚如前日所见一般于地打坐,气定而巍然不动,仿如石象,尘寰心中不由增加了几分敬畏之意。他走到了那断崖之下,将荤肉供奉于此,虽然他并不清楚为什么要拿荤肉来供奉石柱,但他清楚这样做是对的,至少不会让和尚再流血。
“大师请了!”尘寰本应就此离开,可他却走到那和尚面前,拱手一礼,以示敬意。
“悉昙无量,施主多礼了!”和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此时尘寰方才注意有些奇怪的地方,刚才远远望时,觉得和尚的眉间,似有一点,微微闪着白光,近时,却没有了。尘寰心中暗道:“我曾听西凌子讲过,这是白毫之相,是大修为大功德的佛者,方才有的,这个和尚……恩……”
“尘寰有一不情之请,还请大师见教。”尘寰又是一礼,道:“敢问大师法号!”
“可有名?可无名?贫僧法号清远。”
“清远……”尘寰略为思考,这个名字他从没听说过,相对而言,他的知识还是书本上的略多。而且似此的法号,太过平常,天下间恐怕可以找出一堆相同的来。也因如此,使尘寰疑惑。
只听自名清远的和尚说道:“施主前番到此,是为缘字,今番到此,却为执念。”
“我只是不解一名和尚受刑,为何却在儒门,而佛门为何却也不闻不问。望大师可解我心头疑惑。”尘寰一改往日,开诚布公的问道。
清远之言:“何为佛门?又为儒门,心本无界,奈何自划沟壑,儒者入世拯救苍生,可比佛者,而释者修行,其身亦无法躲避尘世。”
“恩……”尘寰心说此和尚倒真的是与众不同,反问道:“大师请恕尘寰放肆,尘寰以为,释者该当绝七情,断六欲,大师之言或化为行,可为因,而此刑,是否便为果?”
“万法由心,修行非为绝情,上求佛道以自觉,下化有情于觉他。”此时的清远,更似一个良师,在开导尘寰。
但听尘寰再问:“不知大师口中情又为何?”
“动心。”清远淡淡只道此二字,尘寰却是陷入了沉思。
山腰,望云轩。
“真是莫名奇妙,师弟在想什么?和一个和哑巴没区别的人,有什么好谈的。”灵煜一边打坐,一边自言自语,望云轩不是因他而有,可他却是此地“常客”,金巽天斧他也不是没有上去过,灵煜倒是希望清远和尚可以指点自己一二,他看的出这个和尚的修为不浅,只不过,清远和尚半句话都不与他讲,甚至连眼睛都不睁。
就在灵煜修行之时,但觉一阵阴风刮过,灵煜眉角一动,随即低声喝道:“大胆狂徒,竟然敢闯进儒门禁地!”
只听空气中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对于鬼市之人,无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的,再者,这里哪里是什么狗屁禁地,分明是监狱而已。”
灵煜站起身来,长叹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喂,我说,不过是欠你几个铜板而已,有必要追债追到这里吗?”
“即便只是欠鬼市一文钱,讨债无常也会追遍天涯海角,何况汝欠我的,可不是几个铜板。”风停,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灵煜的背后,模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