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舅,那我呢?”狄元芳急忙问。
宋轶故意打量狄元芳,随后说道:“你啊,如果不跟着我好好混公门,倒是有做大酱的料。”
叶俊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狄元芳自觉的尴尬,服气地说:“好吧好吧,反正一切都听表舅你的。不过,你是不是得教我这双铜锤的用法?”
宋轶心说自己哪里知道,就借口说时间紧迫,也教不了锤法,只让狄元芳在对敌之时,将锤抡在人身上就行,狄元芳虽半信半疑,但也不敢反驳。
不过锤法教不了,宋轶却觉得到底得让叶俊俊与狄元芳掌握点最简单的防身技巧,于是就让他们将武器放下,教起了近距离一招制敌的擒拿手。
宋轶教拳,叶俊俊与狄元芳学拳,三人彼此不亦乐乎,太阳西落,转眼之间便已入夜。
练了一天的功,宋轶倒是有些欣慰,叶俊俊灵巧,加之有微薄的武术底子,学起来倒是得心应手,很快掌握了擒拿手的基本技巧,使用起来也有模有样,狄元芳虽相比之下稍显笨拙,但他练得却比叶俊俊更为扎实和勤奋,虽然只掌握了十之八九,但凭他的身形和力量,所施展出来的威力却让宋轶都不敢轻易尝试。
学有小成,三人的肚子也饿得紧巴,新住所并未设立灶台,何妈妈一家也不负责三人的伙食,见今日总算没有白费,宋轶也就提议直接去外面下馆子,顺便找个澡堂洗个澡,回来之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三人兴致勃勃寻到街上,找了一家酒馆点上一桌好酒好菜,正吃着,就见到几个莽汉也冲进这家酒馆,将自己的朴刀放在桌上,吆喝店小二送来酒菜,宋轶一眼认出,这几个人里就有自己白天询问过的人,这些莽汉正是孟承庆的手下。
见到这些人,宋轶笑了起来,对叶俊俊与狄元芳悄悄说道:“你们小心看门口那一桌,那些人就是孟承庆手底下的人,我白天的时候戏弄过他们,还特地假装泄露了我们一行五人的行踪……”
说到这,宋轶戛然而止,脸色更是一白。
叶俊俊与狄元芳不明情况,急忙询问,宋轶皱起眉头,喝下一口酒之后,转过头问邻桌的两个正在畅饮的酒友:“两位兄台多有冒犯,但请问,两位可是泰兴本地人?”
那两人酒喝得痛快,有人打扰虽然不悦但还是耐住性子反问:“正是。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宋轶急忙问:“敢问两位兄台,本县南城门外可有破庙?”
“破庙?”其中一人笑了起来,“城南那边去,连庙都不见一座,哪来的破庙?怎么?兄台莫非想去破庙小馆求一夜住宿?哈哈哈!”
两人旋即嘲笑起来,宋轶回过头来,再次面对叶俊俊与狄元芳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叶俊俊急忙问道:“宋小鞋,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轶向门口打手那桌看了眼,低头轻声说道:“白天我知道了孟承庆对我们一行的情况根本不清楚,于是上去故意泄露了假的行踪,暴露说我们五人在城南外的破庙里居住,目的就是为了引诱孟承庆去城外寻找,但现在我才意识到,我这是弄巧成拙。孟承庆必然会去城南外找我们,可他一旦找过就会发现我在撒谎,而我反而却将自己暴露在了他们面前!”
如此一说,叶俊俊与狄元芳两人这才面面相觑,脸色沉重起来,但旋即,这两人却同时伸手抓住宋轶的手,刚准备说话,宋轶立即将自己的手从狄元芳手里抽出来,并警告说道:“元芳,你差不多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但你表舅我不是女装大佬,对男人也没任何兴趣,同时也不想当你爹,所以你别在这个时候对我说什么煽情的话。”
狄元芳眨巴眼睛没明白宋轶的意思,而宋轶则已经看向叶俊俊,说道:“好了,小姐姐,请开始你的表演。”
叶俊俊同样眨巴两下眼睛,随后就将手松开,对宋轶说:“我……我忘记要说的话了……”
宋轶挠挠脑袋,倒也不追问,只是向两人招了招手,三人凑到一起,宋轶才低声说道:“我现在已经露过脸了,所以我们必须得分开行动。”
狄元芳着急地问:“表舅,那这顿饭……”
宋轶盯着刚上完菜,才吃了一半都不到的满桌的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顿饭我就只能吃到这里了,等会我拿个鸡腿就从侧门离开,你们慢慢吃,吃完给我打包回去就行。”
说完,宋轶便站起身,他手抓了只鸡腿,正准备要离开,叶俊俊终究还是抓住了他的手。
宋轶回头,看着叶俊俊与狄元芳,轻轻微笑,正准备说两句自己会保重的话,却听叶俊俊着急地说道:“宋小鞋,你得把买单的钱留下……”
狄元芳使劲点头:“是啊表舅,我们不能吃霸王餐啊!”
宋轶一时之间忽然觉得胸中有一口气,猛地哼了一声,丢下一锭银子,干脆抱起整只烧鸡就跑上了楼梯,叶俊俊与狄元芳也不追喊,两人朝着忙碌的店小二吆喝一声,十分镇定地又点了一只烧鸡
再说宋轶捧着烧鸡上楼,原本他们来得晚,酒馆楼上早已满座,此时再上来时已经有一些空位置收拾出来,宋轶干脆直接找了个空桌把烧鸡吃完,然后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楼上翻身跳到了楼下,再走到酒馆的门口,大模大样、大摇大摆地像是进门准备来喝酒,而他人刚踏进酒馆,就见门口那一桌打手中忽然有人拍案而起!
“好小子!就是他!大家抓住他!”
话音落下,整桌人纷纷抄起朴刀起身,宋轶哪还有须臾的耽搁,转身撒腿就使劲地往开了跑,那群人提刀当即追了上去,酒馆内顿时一阵哄堂,而当所有人都在张望发生何事之时,惟独叶俊俊与狄元芳正大快朵颐,吃得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