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听这样说,认定来者便是李崔,也不管李崔如何答话,直接就跑上前去,高呼:“表姑爷!我终于见到您了,表姑爷!”
小厮呼喊着便已经冲到李崔面前,趁着李崔尚未说话之前,一碇五十两整的金子被塞到了李崔的手里!
李崔早有准备,他急忙假装偷偷将金锭收好,再对众人说:“是我的远亲,是我的远亲。来,我们里面聊。”
捕快们鼓掌欢送,又把小厮吓了一跳,李崔则急忙安慰:“别怕,你表姑爷我人缘好。”
小厮并未就此生疑,跟着李崔走进屋里,到无人处,李崔才换了一副面孔,问小厮:“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小厮点头哈腰地说道:“李爷说得是,小人确实想求李爷办件事。敢问李爷可是此番黄大人从天长县带来的仵作?”
“天长县就我一个仵作,你说是也不是?”李崔反问。
小厮急忙赔笑,继续说道:“小人想求李爷在审理陆文君一案时略施小计,确保本案依照原判。”
李崔故意露出凝重表情,特地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无人之后,才对小厮说道:“你这话是何意?莫非此案当真有隐情?”
小厮笑着说:“李爷握住小人那锭金子时,不已经知道了吗?”
李崔将金锭拿在手上,掂量之后说道:“只可惜,此案牵扯重大,李某人胆子也只有跟这锭金子差不多大小,不敢轻易动手脚啊。”
小厮忽然又拿出来一碇五十两整的金锭交到李崔手上,说道:“李爷,这回胆子大了吧?”
李崔当真不曾见过如此多的钱财,若他真能做主,此刻已经能被收买,只可惜他清醒地知道,一切尽在宋轶掌握之中,即便有人真能买通整个衙门上下,但只要黄文定不买账,宋轶不罢休,这钱却真的不可万能。
思来想去,李崔觉得大概还是混在宋轶身后更为妥当,因此擦去嘴角口水之后,按照计划对小厮说道:“既然如此,这些订金我便收下了!”
“订金?”小厮一愣,他从来未想过,李崔竟能如此之贪,一百两黄金都不能将其喂饱!
李崔却显得极为开心,拍拍小厮的肩膀说道:“看你的样,该是替主子办事吧?回头跟你主子提一声,拿了钱我自然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不过,在我们家大人开堂审案之前,剩下一半的尾款必须先到我手上,明白了吗?”
“剩下一半?”小厮忽然冒出把那两锭金子抢回来的念头。
李崔装糊涂,说道:“可不吗?规矩规矩,订金付一半,尾款付一半。对了,我不妨再卖给你们一个消息,不日,我家大人便要前往虹县调查,你们该有准备的,就自行准备一下吧。”
小厮疑惑,急忙问:“为何去虹县?案发与诸多证物是在泰兴,如何不去泰兴?”
“泰兴是最后去的。”李崔说道,“虹县杜子迎之死也是属于本案,我家大人擅长奇术,他将以杜子迎之死作为突破口,谁都不明白杜子迎之死能有多少破绽,但我家大人却无意中提起,欲破此案,必先前往虹县。”
小厮恍然大悟,急忙对李崔道一声谢,随后便提出离开,要回去禀明主人,并答应余下一百两黄金必定会在开堂之前为李崔奉上。
小厮离开,李崔当即将一百两黄金带去交给黄文定,并把与小厮之间对话如实相告,黄文定听完笑着对李崔说:“老李啊,这次你依旧有功,到时候论功行赏,本官必定帮你向老师多请一功。”
李崔连连陪着笑:“小人谢过大人。只不过小厮的主人需在下次行贿之时才能打听得到,此间多有耽搁,不知会否生出异样。”
“无妨。”黄文定说道,“老师曾说,只要有人行贿,以动机便可判断出对方代表何人,等案子破了,是否行贿,一干人等皆有罪难逃,反正啊,这次你们的赏钱已经有了,多多少少而已。”
李崔喜逐颜开,连声道谢,而这时候,王和匆匆进来,对黄文定说道:“黄大人,杜心悦求见!”
黄文定一愣,略作思考,说道:“你确定她就是杜心悦?”
“千真万确。”王和说,“我前两日曾在安抚使府上与叶大人一同见过。”
黄文定皱眉,照理来说,若是案中有隐情,杜心悦该光明正大,不该主动来见自己,此时过来,莫非另有所图?
“也罢!”黄文定对王和说,“王捕头,你带杜心悦进来,本官倒是想看看,她来所为何事?”